如果從差不多有記憶開始說起,大概也就是剛剛結束了撅屁股彈玻璃球的那個年齡,那個時候我在東北的一個小城市裏讀小學六年級。城市雖小,但對於那時作為一隻井底之蛙的我來說卻有著足夠的幻想。從小在這片“寬廣”又肥沃的土地上生活,伴隨我從娃娃長大的除了父母還有我一個光屁股就一起玩的發小胡小宇。後來我倆又在一個小學的一個班。在我印象中小宇個頭不高,長得卻眉清目秀櫻桃嘴像個小女孩,反正當時也是年齡小沒發育。但他好像是在一個單親家庭裏生活,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沒見過他爸爸。
小學那段時光估計是中國人民幣充分發揮其價值的末期,當時2塊錢就可以吃一頓麻辣麵,5塊錢那就是土豪了。至於一毛錢,也可以買一小袋零食或者一小袋飲料,還可以抽獎,甚至還可以引發一起“戰爭”。
有一天我和小宇去小賣店買零食,拿著5毛錢大票整錢進了零食店,挑選一番後還剩了一毛錢,我們決定抽一次獎,沒想到抽獎的人很多需要排隊,我們就排著。後麵有個胖子說他能買中哪個中大獎,大獎就是一塊玩具手表,他和他同學說買三號會中。排到我們的時候我直接就說了3號,刮開一看果然中了“大獎”,這我們可是欣喜若狂,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但是後麵那個胖子就不開心了,執意讓我們把表還給他,是他選中的,然後他再給我們一毛錢。我們當然不給,沒想到胖子急了,“媽的你們兩個無賴。”“反彈!”“反彈無效”“繼續反彈”“你們等著,放學別走!”走,就走,氣死你!”這便大概是當時我們兩個與他之間的對話,當時覺得給對方羞辱到了絕境,現在看起來我們那個年代真是個講文明的年代,不像現在的00後一張嘴都是“靈車飄逸”了。
回去之後我們也沒當回事,放學的時候真被胖子一群人堵住了,大概6,7個人吧。必須讓我把表還給他他再給我一毛錢(當時他執著不說,還給錢也真的很難得),但是我們也不可能認慫堅決不好使,那塊卡通電子表當時在我們的心中不僅是土豪的炫耀,更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要知道當時那一副抽獎的牌有1000張,隻有1張是這個而且有時候一副牌都沒有這個獎。更新一副牌就要等所有牌都被賣光大概要差不多半學期。帶著這塊表在學校走一走那都是有回頭率的,所以肯定不能給。胖子一看忍不了了,揪起我的衣領說“你還講不講點道理?”我一看這不行了必須打架了,直接一拳打在胖子的鼻子給他打坐地下了。說起打架,我自創了一套打架口訣,其中之一就是“未贏其戰,先贏其勢。”一定先發製人,這樣才能占領先機,而且必須就一招,直接擊倒對發,成敗的關鍵就看第一招有沒有氣勢。隻不過胖子倒下了後麵一群人一擁而上,我倆根本來不及躲閃隻好護著自己,除了覺得被拳打腳踢,還能聽到胖子豬叫般的怒號:“給我上!給我消他!”。
就當我們不知所錯之時,突然衝出兩個“大漢”上來直接幹倒2個,我抬頭一看,這不是我們班的阿鑫和阿斌麼,這倆小子,是我班當時是身體最健壯的兩個人。都是一個能打倆的大手子,見這架勢,我和小宇上去也打倒一個,這下對方慌了,說了句“你等明天的”就匆匆走了。
之後我倆趕緊感謝壯士相救,“2班這群人,太囂張了,就該打他們,總往咱們分擔區扔垃圾,我們總撿不幹淨被老師罵。”分擔區就是小時候每個班級有一塊學校內部的地域分給班級負責清掃。M的,以前我們掃分擔區的時候總也掃不幹淨,總讓老師說得委屈痛哭,原來是他們。我心想。“咱們人少,下次被他們抓到還得欺負咱們。這可怎麼辦。”“我看你們倆個挺牛,我們兩個也不怕,不如我們拜把子,以後我們四個有事一起上,這樣我們還怕誰?”“好啊,反正大家平常都好。”拜把子的意思就是結為兄弟,我們這都這麼叫。於是我們跟著阿鑫去了他的家裏。
進了他家,當時都是平房。我們當時的一群90後一點不拖拉,直接拿了四個碗,每個人在自己的碗裏滴一滴血,然後嘴裏說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口幹了這碗水,互相抱了抱,說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然後大家一起學著像電視裏一樣,把碗摔在地上,可是這一摔不要緊,讓在前屋的阿鑫的媽媽聽到,急忙往屋裏趕來,我們一見勢不妙,我們三個急忙從後窗戶跑了,就聽他媽媽進屋對他是連罵帶打。
剛剛喊著“有難同當”的兄弟就這樣一邊慶幸著自己跑得快,一邊在後麵偷笑著阿鑫被打。就這樣,我們也就彼此算是結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