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勤冠則勸道:“小刀,米朵在溫泉池裏向你們說過她姐姐失蹤的動機,還因為這個動機而哭了。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些細節,就說明有人聽到了你們說的話,並向警方進行了舉報。現在問你,我們隻是想證實舉報者所說的是否屬實,畢竟如果舉報屬實,那麼米娜就涉嫌保險欺詐,是違法行為。一切都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但是,小刀你應該知道,當警方向你進行問詢的時候,你應該說真話,還是說假話。說假話,你會付出很多代價的!”
他軟中帶硬的幾句話,頓時令我沉默了。
是的,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撒謊。一旦撒謊,我就欺騙警方,做了偽證。而米朵的姐姐米娜,確實涉嫌保險欺詐,而且證實她的病曆,對於警方來說也並不是太困難的事,隻要走訪各大醫院就行了。證實這一切,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現在孟警官對我進行聞訊,就是為了節約辦案時間。
“好了,小刀,告訴我,米朵在溫泉池裏究竟說了些什麼?”周勤冠和藹地問道。
我知道,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所以我隻好低下頭,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米朵在溫泉池裏對我們說的那番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我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很後悔,為什麼在溫泉池裏,沒先留意一下旁邊的溫泉池裏是否有其他遊客?
而那個偷聽到我們說話的人,又到底是誰呢?那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確找到孟警官,說明他絕對不是偶然來到景區的外來遊客,而是這兩天一直待在這裏的人。
他到底是誰?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到異常困惑。
2
我沮喪地回到隔壁房間,莊秦一見到我,便猥瑣地笑了笑,說道:“警方就喜歡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如果負隅頑抗,就把幾個嫌疑人分開來問,騙他們說,其他嫌疑人已經招供了,看誰先坦白,就可以從寬。內部分化,外部打擊,既用大棒,又用胡蘿卜,他們用這招已經幾十年了。隻要知道秘密的不是一個人,警方就能用各種辦法套出真相。所以犯罪啊,最好就是一個人幹,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這沒品的死胖子作家,肯定又用他的簡易竊聽器,聽到了隔壁孟警官和保險調查員周勤冠對我進行的詢問。我正想罵他,卻聽到走廊外傳來腳步聲,還有人自言自語的聲音。“找我來幹什麼?我又有什麼值得警察問的?”
說話的,是大熊。
唉,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被警察一詐,肯定也會把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向警方證明我沒向他們撒謊。我歎了口氣,也拿起簡易竊聽器,和莊秦一起偷聽隔壁的動靜。
可是令我沒想到,大熊卻對警方守口如瓶,無論警方怎麼問,甚至連我已經招了的事,也向大熊說了,可大熊卻依舊堅稱,米朵在熱溫泉裏什麼也沒說,更沒提到自己姐姐失蹤的原因。
接下來,四眼仔也被喊道了警方臨時聯絡室裏。他和大熊一樣,同樣是硬漢子,即使孟警官和周勤冠恩威並施,他還是一言不發。
四眼仔離開臨時聯絡室後,我頹喪地坐在床邊,心裏想著,大熊和四眼仔肯定會把我當做叛徒,恨死我了,連朋友都沒得做。友誼就這麼分崩離析了,我很痛苦。而米朵,我剛把她當做朋友,卻馬上就背叛了她,她會這麼看我?但我捫心自問,其實我也不願向警方隱瞞真相,那將違背我做人的準則,我本來就不認為米娜失蹤前向保險公司隱瞞自己病情,是一件值得稱道的事。
我想了很久,終於決定推開門,去向大熊和四眼仔解釋一下。剛來到走廊,卻正好看到米朵款款向隔壁的警方聯絡室走去。我想向她道歉,但還沒說話,她就朝我笑了笑,認真地說道:“小刀,大熊和四眼仔都給我說了,你已經把姐姐失蹤的真相告訴警方了。謝謝你,其實我也覺得姐姐做得不對,不應該欺騙保險公司。就算保險公司賠付了那筆錢,我也不能安心收下。我一直都在猶豫,是不是要向警方坦白這件事,但卻拿不出勇氣來。姐姐做了那麼多努力,我卻讓她的努力成為泡影,我會對不起她的。而你今天替我向警方說了這件事,我的心理壓力終於消除了,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