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吧裏煙霧繚繞。
清一色的男人占據著一個包廂抽煙喝酒好不樂乎。
“錦玉,你不是不喜歡抽煙的嘛?最近抽很凶啊。還沒和好?”
“要我說,你就是太悶了,直接剝光衣服,抱她上床壓倒,一句我愛你,不就完了,扯那些有的沒的。”
“哎呀,你們別折騰他了,他家那個小女仆啊,腦子裏長大樹,木頭做的,怎麼明示暗示都沒用,隻知道把錦玉當少爺伺候,還不知道自家少爺有七情六欲,是個地地道道,對她從肉體到靈魂都很有興趣的男人呢!”
男人摘下唇間的香煙,捏熄,一扯領帶,愛理不理地繼續喝悶酒,狠不得把對木頭女人的七情六欲都一並咽下,隨汗蒸發。
周遭的兄弟見他不搭腔也不再鬧他,徑自散去各玩各的,隻留下一隻朝他輕笑搖頭。
“前陣子找你出來玩,你說你結婚了,錢都上繳老婆,沒錢,現在富裕了?請大家喝酒?”
男人白了那人一眼,繼續抿著紅酒不搭腔。
“女人跑了才想到兄弟,你很有種啊。”
“……”他的女人是跑了,他親眼看她上了別的男人的車子,坐在他的副駕上,扣上安全帶,他百轉千回窩囊地坐在自己的車子裏,找不到立場去發火。
“也是啦,想當初你死不承認對人家有感覺,為了避她避到國外那麼久,受不了認輸了才肯回來了的吧?”
“……我幹嗎要看上一個奴才?她對我來說就和黑手黨一樣……”
“那我倒挺好奇,你家狗狗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這個主子對她越來越有感覺,在意難受成這樣呢?難道隻是因為假結婚的婚姻被人破壞,而不是因為你受不了她被人碰了?” 他是想過要避開她,要避開這個奴才,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說過的話,她就像黑手黨一樣,隻是屬於他的東西,他不會對黑手黨有感覺,可為什麼偏偏對她就越來越難以自控?
他傲慢又自大,不想承認自己看上了一個奴才,而這個奴才還一副不在狀況的模樣。
他試過和別人交往看看,也企圖找個人來代替她,不要小女仆,他隻要找個上流世家的女人匹配他,可是最後才發現沒辦法。
他以為找個人像她一樣唧唧喳喳就好,可是不是她,他會覺得吵;
他以為找個人像她一樣撒嬌黏人就好,可是不是她,他會覺得煩。
原來,寂寞不是沒有人陪,而是陪你的那個人不是你心裏想要的那個。
在看到那隻哆啦A夢包的時候,他就認輸了,熬完學業回到國內,第一天她就給了他當頭棒喝。
她在相親,還不是第一次。
他放不下架子,開不了口,隻能別扭地暗示她可以對他有想法。
她卻一次又一次地回答她不要。
先結婚再說吧,結婚!結婚了,她就跑不了了……
可是,原來結了婚還能離,她還是溜走了,而這次他束手無策。
他難堪的大男人情緒哽在喉頭,那惡劣的獨占欲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無法排解,抑鬱在胸,說什麼感情不在乎肉體,說什麼感情不該是這樣膚淺,他沒辦法不在乎,沒辦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會不會已經喜歡上那個男人了?她會不會把他看得比他這個少爺重要,她會不會開口對他說要離開?
“錦玉,要是放不下,不如索性算了。”
“什麼算了?”
“既然你沒辦法釋懷那件事,她也的確不再是你想要的那個家夥了,她沒資格了。你不如把你對她的感覺停下來,丟開,放棄。就不會再難受了。”
她沒資格了?隻要對她沒感覺,她和誰在一起,又管他這個少爺什麼事?
午夜時分,一直安靜了好久的手機在姚錢樹的枕邊響了。
是少爺送給她的那隻。
這麼晚,少爺打電話給她做什麼?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接起電話,“喂……”
“小女仆。”調侃的聲音從話機裏傳出來。
“喂!你是誰!怎麼會有我家少爺的手機。”陌生的聲音讓她忽然睡意全無,警鈴大作。
“是啊。我怎麼會有你家少爺的手機呢?因為你家少爺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