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帶著靈魂走路-將生死不懼(下)
片斷二車出普--蘭--縣城往紮--達--縣。
普-蘭-縣位於西-藏西南部,阿--裏地區南部。地處喜-馬-拉雅山南側的峽穀地帶,東於日喀則仲--巴縣接壤,南於尼--泊爾和印-度為邦,西於紮-達-縣毗鄰,北於革--吉和噶--爾縣接壤。全縣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縣城距拉---薩1206㎞。
普-蘭-縣城位於納木阿比峰和那尼雪峰之間的孔雀河(馬甲藏布)穀地,地形狹窄,來自孟加拉的濕潤空氣,在這裏形成宜人的高原小氣候。氣候溫和,降水頗豐,是阿--裏地區中“雪山環繞的地方‘。因為有神山,聖湖而廣受旅行者青睞。
紮-達-縣。劄--達位於西--藏西部、阿--裏地區西南部,象泉河流域。西部和西南部與克什米爾地區、印度接壤。地勢南低北高,高差1500米。境內有大小河流14條,其中阿--裏地區的第二條大河象泉河橫穿縣境。
劄-達有罕見的土林地貌及古格王朝遺址、千年古寺托林寺、東嘎皮央壁畫、曲龍銀寨等著名旅遊景點。
雪,星星落落地下著,天空大地山脈渾然一體。沒有路,隻有雪。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此時的白色,真的,讓人產生幻覺,這是不是正行進在通往天堂的路上?天堂如果有路,真的,那時的我以為,那一定是白色的,是的,眼前仿佛就是一條行往天堂的白色通天之路,這條路有多大,茫茫大地,看不到來時去時之歸途,此時,隻有雪,覆蓋著大地的滄茫之雪。
大地如海,雪的海洋,隨時可以浪遏飛舟浪湧沙岸,一去不複返。
車,在失去了參照失去路麵的雪地雪浪上前行著,我身上的紅色羽絨背衣,引出了才旺拉講的故事,他一邊開著車,一邊講著故事。
故事內容大概是---
2002年初冬,一輛從紮-達-縣城出來的車遇雪,車壞了,車上的人隻好下來走,走到山下去搭過路車。又凍又餓,一穿紅衣的女子,實在走不動了,想要睡覺。同伴們讓她堅持,他們知道在此時,一定不能合上眼睛,否則的話身體一停下來,溫度馬上下降,人很快就會被凍僵。女子堅持不住,停下來,同伴們繼續往前走,不到20分鍾下了山,打電話給救援人員,救援人員很快趕到,女子已經失去了生命,她身上的紅衣服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掛了很長一段時間,至到風把它吹成碎片,再把它吹走,了無痕跡,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似乎從來沒有來過,雪地山脈依然它久遠的存在。
聽到才旺拉的故事,本能的我看了看我身上紅背心,雙臂交叉,抱緊身體。
“沒有事,我在這條路上開了八年,眯著眼睛我能把走開出去”,才旺拉應是從後視鏡中看到我的緊張與驚懼吧,他溫和地說。
“如果,車走不出雪,雪覆蓋路,會怎麼樣?”車找著路,找著大雪覆蓋了路。我問才旺拉。
“真的開不出去,那就不出去吧”才旺拉依然平和的說。
“那不就把自己留在這了嗎”,我趕緊說。
“你是說死吧,人都會死,我們藏族不會覺得死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佛經上說,六道輪回,死隻是暫時的靈魂離開”。才旺拉如此說,方向盤在他手上,慢慢地向前。
“身體留在這裏,靈魂可以走路”,才旺拉用藏語說了一句,我聽不懂,旁邊的尼瑪拉用漢語給解釋道。
在才旺拉氣定神閑安和淡然生死的把握中,在他“靈魂可以走路”的心態中,他把車靜靜地緩緩地慢慢地開出了雪,開上了路。
之於我,又是一次帶著靈魂走路的心程,這一次,也讓我更沉靜地去感知,靈魂認同與存在之於現實困境的加持與扶助,相信靈魂,無憂生死,路還是路,“我”卻不再是“我”,那一個憂心有懼的“我”,離“我”遠去。帶著靈魂走路,依然的路,心卻如此的輕靈。
我的阿--裏之行在2003年11月。在四年後,8月,在拉---薩。
當我再聽到才旺拉的消息時,他已經走了,離開了塵世。乍聽這消息,我不相信,我怎麼也不願望相信,我願意相信我聽錯了,我更願意相信此才旺拉非我認識的在阿--裏帶我同行的才旺拉,好幾天,我都願望我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