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顧走在前麵,一言不發,關鵬一開始也是不發一言,但是等到到了一個前後都沒有人的巷子,關鵬快步向前,在懷中拿出了準備好的那幾本書,遞給文顧。
“師父也不必太焦急,弟子雖然已經忘記以前的一切,但是正如院長所說,弟子的底子還在,現在隻是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以前所掌握的東西拿回來,即便是府試加大了力度,想來弟子還是能夠順利通過的。”關鵬對那個所謂的府試,還真就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看來,不過是一次考試,沒什麼大不了的。
文顧搖了搖頭,對關鵬說道:“以後在人前切莫再叫我師父,否則你會有大麻煩,一旦被鬼長老的人聽見,雖然不能真的將你怎麼樣,但是還會大大的耽誤你的時間,不值得。”
“是,上人,許幕曉得,隻是您既然曾經做過許幕的師父,許幕就會一直將您當成師父對待。哪怕是我,也會一直尊敬您的。”許幕指的就是那個死去的仁兄,而這個‘我’,關鵬卻是指的自己。
文顧當然沒有料到,自己弟子身上竟然發生了這麼離奇的事情,隻是以為關鵬因為被剝奪姓名權,所以才會如此說。
“藏書樓是德根城重地,一城之中的書籍,都在藏書樓中放置,到了那裏工作,該看的才能去看,不該看的,絕對不要看,否則會有無窮的麻煩。”關鵬雖然也猜測那裏是重地,但是聽文顧的說法,好像其中還有說法。
文顧接著說道:“你失去了記憶,已經忘記藏書樓的地位。城主規定,但有私藏書籍者,殺無赦。不論換過多少任城主,這是一條鐵的定律,所有的書籍,必須由藏書樓統一管理,就算是我這幾本書,也是從藏書樓借閱出來的。”
關鵬聽到這裏,愣住了,這個世界對書籍的管理竟然這般的不合常理,豈不是大大的阻礙了文化的發展,可是他看了那幾本書籍,卻是體係清晰可見,條理分明,不像是愚昧之地的樣子。
書中對人體的解讀,就連自己這個多方搜集資料、沉浸其中幾十年的高手都大為歎服,要知道自己當時的身份,自己查不到的資料很少,但是即便如此,很多地方仍然不及書中所載。
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的。
“在藏書樓中看書,對身份是有限製的,最起碼都要是‘上人’才被允許入內,隻有‘真人’才能隨意借閱,所以每一個到藏書樓中的人,都不是現在的你惹得起的。遇到事情,一定要忍得,好在藏書樓是重地,有膽子在裏麵撒野的是少之又少,你也不必過於擔心。”
所謂‘上人’,意即為‘人上人’,在德根城隻有擁有姓名權的人,才有資格被稱為‘上人’,以前的許幕就是‘上人’;所謂‘真人’,意即為‘真正的人’,是比‘上人’身份還要尊貴的,隻有一院之長那種身份的,才有資格這樣稱呼。
平民,是沒有人權的。但是生存環境比關鵬印象裏麵的奴隸稍好一點,至少不用擔心被別人隨意處死。
說話間兩人就已經來到了藏書樓跟前,關鵬看到這是一個高五層的巨大建築,層次分明讓人一望便知。
但是每一層都十分高大,關鵬目測,每層的高度都在六米以上,所以樓層不多,但是卻一點都不矮。
藏書樓通體完全是用石頭所建,沒有任何的裝飾,遠遠望去,一股古樸厚重的感覺,撲麵而來,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
關鵬在地球上見過的高樓大廈多了去了,但是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龐大的石頭建築,哪怕是比起享譽地球的古羅馬鬥獸場,他也仍舊是一個龐然大物,一眼望不到建築的邊際。
但是關鵬此時滿心都被這個世界的圖書管理規定充斥著,所以哪怕是見到這個震撼人心的藏書樓,仍舊忍不住問道:“那要是有人著書立說,該怎麼辦?”
文顧古怪的看了一眼關鵬,說道:“著書立說自然是城主府的事情,個人怎麼能夠著書立說呢?!除非是不想活了。”
聽到這裏,關鵬腦海中蹦出了兩個字:‘壟斷’!
看起來,這個世界的文明傳承,已經被以城主府為代表的統治階級所壟斷,且是全方位的壟斷,讓他人沒有任何的可乘之機。
一想到這裏,關鵬對眼前的這棟建築,變得敬畏起來,對這個建築背後所代表的意義,給嚇住了。
從來沒有聽說有誰可以壟斷文化,哪怕是在古中國封建勢力最強大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到了藏書樓,兩人拾階而上,不過二十幾個階梯,高度卻有將近十餘米,關鵬幾乎就是蹦上去的,上去之後有些微微地氣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