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寧去主帳途中,正好遇到嚴參將。
“見過五殿下。”
“嚴參將多禮。”安熙寧虛扶一把,語氣不鹹不淡,恰到好處地擺出高位者的姿態。
“嚴參將最近可是春風得意啊。”
嚴參將神色一整:“末將不知殿下是何意思。”
安熙寧似笑非笑:“因為嚴參將獻的妙計,我軍才能成功截取梟族糧草,對此嚴參將可是功不可沒,前幾日,本殿又聽說你打了個大勝仗,真是可喜可賀,他日回到京城,父皇必有嘉賞,到時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嚴參將誠恐道:“末將不敢居功,這都是各將士們與殿下您的功勞。”
“嗬嗬,嚴參將何苦如此謙虛。”
“末將惶恐。”
“喲,殿下,老嚴,你兩怎麼都站在門口不進去啊,這北風可是吹的慌。”
朱將軍的大嗓門從後麵傳來:“你們再不進去,我老朱可就先進去了。”
嚴參將幹笑兩聲,伸手替兩人打起簾子,才一塊兒進了主帳。
其他幾個將軍皆已到了,陳元帥正坐在主位上與身邊的軍師有說有笑,一貫嚴謹的臉上都露了笑顏。
“元帥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殿下,”陳元帥見安熙寧到來,趕忙站了起來,“您快請坐。”
安熙寧也不客氣,走到他的位置上坐定後開口道:“元帥還沒告訴本殿,是何事讓你如此高興。”
陳元帥撫須而笑:“殿下可知那梟族國王史欒峰已命不久矣的事?”
安熙寧吃了一驚:“本殿七月份時便聽人說他病重,隻是這都過了五個月了,也沒見他如何,元帥這消息是否可靠?”
“殿下放心,消息絕對可靠,”站在陳元帥身邊的軍師接口道,“如今梟族的大王子和三王子皆在前線,因為糧草的事,三王子史君明在軍中式微,族中支持大王子史傑那的呼聲甚囂塵上,兩派的支持者劍拔弩張,鬧得是不可開交,聽探子來報,說梟族內部決定憑在我夏朝戰場上的軍功定君王。”
安熙寧冷哼:“這兩人是以為我大夏好欺,把這軍功當成攫取王位的籌碼了,真是不自量力的東西,本殿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何能力與我們一戰。”
朱將軍一拍桌椅,粗聲道:“這幫兔崽子,自己家務事都攪不幹淨,還想來肖想我大夏?敢來的話爺爺就讓他學學怎麼做人。”
陳元帥沉吟片刻:“如今梟族已不足為慮,我們要做的隻是盡量減少我軍的損失,將這一仗贏的漂漂亮亮,不知眾將可有什麼良策?”
安熙寧食指關節輕扣桌麵,哂笑:“那我們就給他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陳元帥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那梟族的大王子和三王子皆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一個窮兵黷武,一個奸詐多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繼承了王位,對我們大夏來說都不是好事,最好能在此戰中讓兩人鬥個你死我活,那為今之計,就是如何挑撥他們的關係。”
安熙寧老神在在:“他們的關係不用挑撥已是水火不容,如今史傑那軍權在握,隻要動了他,梟族自然就跨了。”
嚴參將整下衣甲:“五殿下說的如此自信,想來是有主意了?”
安熙寧掩下厭惡,開口道:“主意自然是有的。”
“不知末將是否有幸聆聽。”
“嗬嗬,嚴參將莫急,本殿不但讓你聽,還要委你重任。”
嚴參將心中咯噔一聲,如芒刺在背,臉色瞬時就變了。別的將軍或許聽不出,但身為當事人,嚴參將又豈能不知安熙寧這是在報複。
“五殿下是要末將做何事?”
“嚴參將何必心急,”安熙寧轉著手中的茶杯,轉頭對陳元帥道,“梟族軍隊中,如今最缺的就是糧草,他們今年本就遭了天災,前次的糧草又被我們所截,拖成持久戰必輸無疑,因此本殿猜測,他們現在必是千方百計地要去尋找糧草,而我們也可以借此引蛇出洞。”
“如何引蛇出洞?”
“讓梟族來截我們的糧草。”
“到時我老朱帶隊去把截糧草的那幫小兔崽子給宰了?”朱將軍摸著大胡子道。
“非也,”安熙寧似笑非笑,“我們要拱手相讓。”
“這怎麼行!”朱將軍大掌一拍桌子,“用老子的飯去喂飽那幫小兔崽子?老子不幹。”
“哈哈,朱將軍稍安勿躁,”軍師搖扇道,“我看殿下的計策可行。”
此話一出,朱將軍立馬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老連,怎麼連你都這麼糊塗。”
軍師用扇指著朱將軍笑罵:“糊塗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