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寧從不知子畫還懂醫術,不放心地上前詢問,子畫對他搖搖頭,隨手接過老大夫遞過來的藥箱進了房。
床上,林總兵人事不醒地躺著,眉頭緊皺,嘴唇蒼白開裂,全無第一次見麵時的精神。身上已被換了幹淨的衣衫,頭上的傷口也被細心地包紮好了,血透過紗布滲出,一片的紅。
子畫當然不會什麼醫術,但是他有法力。在林總兵的床前站定,子畫指間現出一團白光,凝神片刻後向床上的林總兵射去。
那白光碰到林總兵後即將他整個人包住,須臾之後白光漸漸微弱下去,似被林總兵的身體吸收,再看他的臉色已恢複了紅潤,呼吸也平緩了下來,整個人不再死氣沉沉。
子畫收回手,驀然向後退了幾步,直到被身後的圓桌擋住才勉強撐著手不至摔倒,臉色蒼白一片,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流下,神情倦怠之極。
休息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了呼吸,撐著身體去開了門,對外麵一臉著急的林夫人和林敬軒道:“林夫人,林兄請放心,林大人現已無恙,休息一段時間便會恢複了。”
林夫人一聽,心裏驟然放鬆,雙手合十對天道:“哦彌陀佛,多謝老天保佑啊!”
林敬軒也喜笑顏開道:“娘,你真該謝的是子畫兄,是他救了爹一命。”
“對對對,看我老糊塗的,多謝公子救了我家老爺一命。”
林夫人說著就要跪拜,被子畫攔住:“林夫人,這可使不得,您快起來。”
安熙寧見他臉色不好,嘴唇已隱隱發白,心中擔憂不已,忙上前扶了他,道:“林夫人,林大人既然已經沒事,您還是先去看看他吧,我先扶子畫回去休息下。”
林敬軒直到此時才發覺子畫的不對,剛才已是勉強支撐,雖心中奇怪但也不多問,忙叫了丫鬟去將他倆帶去廂房休息。
進了房後,安熙寧將丫鬟打發了出去,自己扶著子畫在床上躺下,看著他疲憊的神情簡直心疼不已,在原地糾結一會兒後脫了外袍也爬到了床上,雙手將子畫摟在身前,下巴抵著他的發頂,感覺抱著的就是他整個世界。
子畫輕笑起來,噴出的氣息灑在他脖間,有些癢,安熙寧卻不舍得去抓:“笑什麼?還不快休息,我一刻沒看著你,你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救人也不用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子畫哼哼:“我樂意笑就笑,樂意救就救,不要你管。”
安熙寧不樂意了,做勢要推開他:“不要我管是吧,那我走好了。”
剛要起身,被子畫拉住:“還說以後都會順著我,我說你一句就給我甩臉子了?”
安熙寧哪敢啊,他完全就是為了嚇唬他,結果沒將子畫嚇唬住,反而將自己給嚇唬住了,忙躺回去抱著子畫道:“我哪敢給你甩臉子,寵著都來不及,你就仗著我喜歡你,才如此肆無忌憚。”
“哦?”子畫挑眉看他,“你不喜歡?”
“喜歡,哪敢不喜歡,我喜歡死你了。”安熙寧雙腿纏著子畫,用被子將他好好包住,生怕他著涼。
“安熙寧,誰允許你跑到我的床上來的?”
安熙寧瞬時苦了臉:“小的是來給你暖床的。”
子畫滿意了,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就跟平時拍小狼似的,安熙寧更加鬱猝。
“安熙寧。”
子畫又叫,鬱悶的安熙寧一把將他按在懷裏:“祖宗,平時你半天沒有一句話,今天想讓你休息怎麼反而話多起來了。”
子畫唇角微翹:“我樂意。”
安熙寧投降:“那子畫還有什麼話要說,小的洗耳恭聽。”
子畫反而不說了,將頭一埋:“沒有了,睡覺!”
然後不管安熙寧怎麼問都沒再開過口,其實他剛才想說的是,既然兩人已經共枕而眠,那自己一定會對他負責的。
第二天,林總兵從昏睡中醒來,林夫人喜極而泣,忙請了子畫他們過來要當麵感謝。
病床上的林總兵見安熙寧到來,忙要下床見禮,被安熙寧給攔了下來:“林總兵有傷在身,不宜多動,這禮就免了吧。”
林總兵感激不盡:“多謝殿下體諒。”
安熙寧但笑不語,開玩笑,你的命可是子畫花了這麼多精力救回來的,若再有個閃失,豈不是浪費了子畫一番好意?
“老爺,這位白衣公子就是昨日救你的那個恩人。”林夫人扶著林總兵向他介紹道,對於子畫,她是感激不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