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畫微微點頭,身上已少了剛才的尖冷,神色溫和道:“您請講,子畫洗耳恭聽。”
去了心中芥蒂,皇後還是挺欣賞子畫的,淡定有原則,也確實喜歡寧兒,若是女兒身,恐怕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媳婦人選,隻是天不遂人願啊。
斂去眼中的遺憾之色,皇後繼續道:“當年,陛下的生母,也就是當今太後不為先皇所喜,雖貴為皇後,手中卻無實權,陛下身為嫡子也受連累,直至成年都未得封太子。當時先皇偏寵岑貴妃,曾一度想封岑貴妃所生的六皇子為太子,被一群老臣所勸阻,本宮父親當時官拜太傅,先皇曾有意將本宮許配給六皇子以壯實六皇子在文官中的勢力,隻是當時本宮與陛下因機緣巧合見過幾麵,早已情根深種,當時陛下也是如寧兒般去求先皇,隻是先皇又怎麼能同意。”
皇後說到此處時歎了口氣,眉間縈繞著一點憂愁,雖已過豆蔻年華,但風情更勝二八少女。
子畫適時插嘴道:“那你們後來是怎麼讓先皇同意的?”
皇後帶著點恨意又帶著點暢快,斜睨子畫:“誰說他同意了?”
子畫一時沒反應過來,皇後笑,帶著他在池上的亭子裏坐下:“本宮與陛下私奔了,本宮父親隻能謊稱本宮染病去世才逃了責難,當時逃亡的日子是有多苦呀,他帶著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上路,也是難為的他夠嗆,但現在想來還是甜蜜多過苦。”
子畫深以為然:“有情飲水飽。”
“就是這個理,”皇後感歎,“後來我們去了陛下的母家,陽原侯府,在那裏一待三年,集結了軍隊舊部攻上了京都,才奪了這天下,本宮和陛下才最終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子畫這次真的是驚呆了,不知如何作答,正在此時,安熙寧從遠處走來,看見他二人在此,立馬跑了過來:“母後,子畫,你們兩個說完話了嗎?”
他說著還去觀察兩人的臉色,見二人都是麵色如常且氣氛也沒他想象中的緊張,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皇後見他如此真是又氣又笑,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結果她這還沒嫁的兒子也快成潑出去的水了,隻好眼不見為淨,轉了頭去看池裏的金魚。
子畫見狀接了話頭道:“你母後正跟我說她與你父皇以前的事呢,沒曾想皇後與你父皇也曾是性情中人。”
安熙寧此時是放了十二萬分的心,既然母後能平心靜氣地跟子畫談她與父皇的事,那也就代表了她不反對自己與子畫的事了!
“母後!”安熙寧膩上去,“您真是太好了,您這是答應我和子畫的事了?”
皇後被他纏的無奈,命令他坐端正:“多大的人了還如此毛毛躁躁,被人看了也不嫌笑話,再說母後也沒說答應,母後隻是不管你們之間的事了而已。”
安熙寧口中稱著知道,但又得寸進尺道:“母後可不可以回宮跟父皇也說說,讓他也答應我和子畫的事?”
“唉,母後盡量吧,本宮之所以告訴子畫本宮和陛下的事,就是希望你們不要走我們當時的老路,對於先皇,他的確有他的不是,陛下才會起兵反他,但陛下如今可沒半分的不是,即使昨晚罰的寧兒,那也是為你們好,不讓你們走到彎道上,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們要知道,雖然昨晚你們離開之後,陛下也是整晚沒睡,懊悔不已啊。”
子畫雖對明德帝含有怨氣,但那也是因為他罰了安熙寧,但從另一方麵來講,他也知道明德帝隻是行使作為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心與責任,此時又聽皇後如此說,當即便表態去寬皇後的心。
安熙寧在一旁附和道:“母後放心,兒臣絕沒有對父皇心生怨恨,子畫也絕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對於父皇,我們有的隻是心存愧疚而已,兒臣與子畫此生不能分開,母後也應知道心係一人的感覺,因而兒臣求您,幫兒臣想個法子,讓父皇答應我和子畫的事。”
皇後犯難,看著安熙寧一張殷殷期盼的臉,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讓她去勸服皇上讓他答應自己兒子與另一個男人的婚事已是極限,更何況是幫他想法子,未免太過殘忍,一時之間她糾結難平,陷入兩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