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銀鱗(3)(1 / 3)

——還要繼續探索下去嗎?

——這是哪裏?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模糊的畫麵——一個臉被垂下來的紅色頭發遮住的女人,兩隻手腕都被鎖鏈分別銬住,呈十字形地背靠在巨大的囚石之上,其後是幽邃無際的黑暗。她似乎在呢呢喃喃說著什麼,卻又無法讓人聽清,隻能隱隱看到她翕動的雙唇,一張一合地活動著。

——這……難道是下一個魂晶的所在地?

正當夏雅的意識要往下繼續探索的時候,一股強大的牽引力將她瞬間扯出幻覺中的世界。

“啊!——”夏雅痛苦地倒在地上……就像是強行被拖拽回現實中一樣,她的腦袋裏發出幾乎撕裂的疼痛。預言廳的門忽然打開,夏雅隱隱約約地看到了耶諾教皇走進來的身影,隨即“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半刻鍾後,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的夏雅睜開了眼睛。沒等她開口,彌可便緊張地看著眼神渙散的她,“雅,你還好吧?”

夏雅點點頭,精神和身體上都有嚴重的疲憊感,就連睜開眼睛都似乎很費力氣。

“由於動了貪念,不再專心地預言,讓你的神識變得扭曲,穿越到了你的記憶、更為遙遠的未來,抑或是你心中所想象的空間當中,因此才會導致現在的你筋疲力盡。”耶諾教皇語重心長地說著,“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你進去之前,讓你不要動了雜念的原因。”

“記憶……未來……想象?”夏雅回想著剛才所看到那一幕模糊的畫麵,無論是哪一個選項都似乎不很貼切。“我看到了一個紅色頭發的女人被囚禁的景象……”

“紅發女人?”耶諾教皇閉上眼睛,思忖了片刻,“應該隻是一段你的想象吧。”

“哦……”夏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彌可將手中的卷軸拿到夏雅眼前晃了晃,“有驚無險,雅依然順利完成任務!”

夏雅“咻”地舒了一口氣,掀開身上的被子,走下床來。

“父親,既然完成了預言,夏雅和彌可就要往回趕路了,請父親保重!”

“這麼疲憊的身體,不需要再休息會兒嗎?”耶諾教皇關切地問。

“父親放心……回到車上以後,夏雅會好好休息的。”夏雅用充滿活力的笑臉作出回應。

“雅……”一旁的彌可卻露出了擔憂的表情。夏雅急忙朝彌可搖搖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耶諾教皇,夏雅就交給我吧,請您放心。”彌可信誓旦旦地說。

耶諾教皇點頭默許。於是在簡單的作別後,夏雅和彌可便踏上了返途的旅程。

耶諾教皇遠遠地望著走遠的夏雅和彌可,不自覺地在口中喃喃道:“你和她……真的很像、很像。”

{帝焰國·奧克達城}

這可能是庫佐家裏最熱鬧的一天,奧克達軍裏較高級別的將領全部在場,簡陋的房屋儼然成為了一個隱蔽的司令部。庫佐坐在房間大廳的正中央,麵前的長案上,平攤放置著一張手繪的地圖和一卷沒有打開的卷軸。

“各位!”庫佐開始了自己的講話,“如今的奧克達,已經有足夠的戰鬥力,可以與背叛凱撒王的帝耶裏家族,以及他們所擁有的帝焰軍抗衡!”

庫佐伸出右手,豎起兩根手指。“二十年前,弗洛侖·帝耶裏那個奸賊,借機害死了西域之血的繼承人凱撒王,擄走了凱撒王的妹妹,以卑鄙的手段奪取了帝焰的王權!若不是迫於元老們的壓力,恐怕奧克達早已淪為廢墟!”庫佐看著大家同仇敵愾的恚恨目光,滿意地挺直了腰板。

“但是,奧克達沒有滅亡,一直堅持到今天!而今天的我們,又有了上天的眷顧,得到了上天饋贈的禮物。”他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黃色的魂晶,緊緊攥在手心。“這一刻,無疑是在告訴我們,現在是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的最佳時刻!”

“你們作為奧克達的精英,原本應該是作為貴族,而那些原本應該屬於你們的東西,全部被奸賊給掠奪,你們就甘心屈居於飽受剝削壓迫的奧克達嗎!”

“不!”所有的將領都異口同聲地答道。

“那好,”庫佐站起身來,“桑斯,把刀給我。”

桑斯起身將自己的佩刀遞給庫佐,隻見庫佐徒手握住刀刃,鮮血滴答滴答地從刀刃上滑落下來。

“讓我們用奧克達高貴的鮮血為誓!誓死奪回屬於我們的國家吧!”庫佐高高舉起滿是鮮血的左手,在座的各位將領也紛紛站起身來。

“奪回帝焰!奪回帝焰!”

激昂的呐喊如同滾滾的雷鳴,響徹了整個奧克達城——飽受欺壓的奧克達人民,在這一刻,毅然挺起了自己的脊梁,決意與強大的帝焰一較高低。

壓抑了二十年的怒火,在這一刻最終爆發,如同井噴的火山,熾熱的岩漿正在隆隆地滾向帝焰。

{榮耀之都·卡隆那·空之殿}

費多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光景,陽光明媚的晴朗世界就像是被一道冰冷的玻璃給隔絕了,感受不到一絲溫暖。每天都臥床不起的生活如同一條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他,從起初的癲狂、爾後的無助、如今的平靜,費多就像是一頭被奪去手腳的雄獅,屈服於現實的殘酷。

沒有一天不想重新踏上戰場,沒有一天不想找回屬於自己的舞台。然而,洛珈馬的遭遇卻如同晴天霹靂奪去了他所有的才華,以及他借以狂傲的資本。

桀驁不馴的他變得逐漸緘默,驕傲的靈魂如同被割裂了一般,七零八落。如同廢棄的幹柴,被遺忘在不起眼的一隅,無人問津。

當看到烏托邦的其他同伴們再次出發的時候,自己卻隻能呆呆地望著窗外,這對自詡為天才的費多是何等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