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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瑟瑟,茫茫的荒原上到處都是野草。正是仲春時節,還沒有完全融化的殘冰點綴在蒼黃色的土地上,令這幅景色顯得格外淒涼。旭日初升,一群野雀唱著清幽的調子在青白色的天空下飛過,其中則有一隻灰雀落了下來,停留在某座不起眼的土丘上休憩。“嗖”地一聲,這支野雀感到自己身下的土地有所振動,立刻起身飛開,警覺地盯著地麵。少頃,方才的土丘一陣搖晃,從中間裂開,裂縫裏伸出了一隻手來。這隻手又細又瘦,泛著慘白的光澤,看上去十分詭異。那野雀受了驚嚇,撲騰著飛遠了。撲通一聲,土丘表麵碎開,一團灰影從地裏爬了出來。這團灰影晃晃悠悠地豎直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灰塵,才顯出一個人的模樣:這是一位瘦弱的少年,他的膚色是不健康的白色,渾身上下穿著簡陋的麻衣,和一副骷髏也沒什麼兩樣。少年正發著呆,他微微眯著的眼睛還不是很習慣光的刺激,渾身上下都疼痛無比。他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抬頭看了看天空,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摔倒在地。盡管如此,他還是渾身顫抖著大喊:“我活過來了!...哈哈哈哈...我陳昭又活過來了!天不負我!天不負我!”少年手舞足蹈,像是發了瘋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這位從土丘裏爬出的少年名字叫做陳昭。在他蘇醒之前,他還是身染重病的六十歲老頭,胡子一大把,讀了一輩子昏頭昏腦的經書,好不容易中了舉,卻不料在赴任途中遭遇劫匪,當胸一刀,令他一命嗚呼。劫匪隨意地把他的屍首拋在荒原上,不料現在,他竟能起死回生,身體也回到了自己十來歲時候的模樣!這實在是一個奇跡!當中種種曲折,唯有他自己才知道。陳昭還記得清清楚楚:自己本來應該死了,不料一被劫匪拋落到地麵,突然又有了朦朧的意識。劫匪走後,他的身體緩緩沉入地下,在黑暗之中漸漸複蘇。在這段時間裏,他能思考,心髒雖然已經不再跳動,但腦子還在運轉!他不能說話,也聽不到聲音。他聞不到味道,也感覺不到振動。隻有他的大腦還在運轉:土地裏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給他的屍首供給養分。終於有一日,他感到一個活著的東西進入了“自己”的身體裏麵,那種東西代替了他被刀捅穿的心髒,令他的屍體重新獲得了溫暖。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在做夢:但事實是,在漫長的等待過後,他終於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了力量。於是,他選擇破殼而出!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待了太久!為了這一刻,他已經忍耐了太多!黑暗中的日日夜夜極大地磨練了他的意誌和心神,這天早晨陽光漸漸明媚起來,照射到少年的身上。陳昭再次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扒開衣服一看,自己的胸前出現了一塊古怪的星型胎記,正好出現在心髒的位置。“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神仙才有的力量了...起死回生,返老還童!上天待我陳昭不薄!”少年逐漸恢複了安靜的姿態,翻身爬起,臉上是一股堅定的神色:“這一世,我不做人了!我要修道成仙,得到永久的長生!”
朝陽給荒原抹上了一點金黃的色彩,陳昭踉踉蹌蹌地向著地平線的盡頭走去。
三個月後,離州城。離州城是大殷王朝西南重鎮,西臨千裏雪山,東接百條江河,南方同南越國接壤,北麵則是大殷王朝的腹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曆來因為南越國和大殷王朝關係融洽的關係,這裏已經承平了上百年,又因為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的原因,各地富商貴賈都愛到這裏遊玩。如今,重生之後的陳昭就在這裏的一家客棧內找了一份跑堂的活計,順便打探消息。這幾個月來,陳昭得知的消息實在令他心中百感交集。他複生之後,在荒原上走了三日三夜,餓了吃點野果,渴了飲點溪水,疲乏不堪。前世他是養尊處優的讀書人,何嚐受過這樣風霜!但他始終堅持下來了。不料待他回到附近小鎮打聽一看,才得知原來自己已經在荒原上沉睡了整整一百年!霎那間心神通悟,真有一種南柯一夢,世事如棋局的觀感。隨後,陳昭又一路輾轉回到家鄉,才發現自己的後人也都成了殷實之家,而當年的子孫也已過世,心中更是感歎不已。如今的他孑然一身,毫無牽掛,又聽說很快就會有修仙門派在離州城招收弟子,於是就奔波到了離州,希望自己能夠得以入選。雖然是短短三月,然而他所受的磨難卻一點也不少。如今的陳昭雖然還是有點瘦弱,但膚色卻變黑了不少,骨架也有長開的趨勢,因此頗添了一點肉,看起來也算有模有樣了。再加上他兩世為人,學得的東西不少,故在客棧內頗受老板的看重,客人也欣賞。這一天,陳昭照常在客棧的二樓擦洗桌子,卻注意到身後傳來兩個人談話的聲音,正巧就是論及修仙入道的事情。他好奇地朝後瞟了一眼,看見兩人正在窗邊喝酒:一人身著深色褂子,頭戴鎏金小帽,白白胖胖,像是一個商櫃的主事;另一人則是馬臉長髯的壯漢,正毫無顧忌地大口大口喝酒。陳昭豎起耳朵,專心地聽起了他們的聊天內容。“嘿嘿,老馬,我來問問你,你說,為什麼咱們離州就這麼人傑地靈呢?”那個白皮膚的胖子一口口嚼著菜,似乎是滿不在乎地問道。“哈哈,這還用說嘛。天下二十七州,咱們大殷王朝就占了九州,九州之內要論清秀的水土,自然還是離州咯。好地方嘛,當然會吸引人才。”壯漢吹了吹胡子,繼續飲酒。“既然離州的人才這麼多,為什麼附近的三宗五派每十年才招收一次弟子呢?”胖子搓了搓手,接著問道。壯漢聽聞,隨即嘿嘿一笑,露出了狡黠的神色:“老牛啊,你這就不懂了。修仙問道這種事情,那可是要看天賦的。你要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那好說,進個門派混混日子不是問題。你要是沒身份沒背景的散修啊,嘿嘿,不好意思,那就等著吧。修仙要靠資源,誰進門來修煉不是搶資源?三宗五派能給你一個機會就不錯啦,十年一次也是他們估計好的水平,再要頻繁一點,那弟子質量可就太低咯!”“原來是這樣。哈哈,有理,有理!不愧是有舅舅在天蝠宗的人!有見識!來,我敬你一杯!”胖子端酒過去,壯漢接過,再次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