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茜莫看到站立在土丘之上的羅賓和伏江老人的時候,她不禁失聲尖叫起來,並且用手捂住了嘴。就在這個時候,從一旁大樹的後麵,衝出來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一定就是拉思若·紮克利了!”羅賓在心中暗自思忖道,突然,他猛地朝那個人衝了過去。
黑衣男子一見羅賓向他猛撲過來,立刻毫不猶豫地掏出了手槍,並將槍口對準了羅賓的胸口。羅賓隻好停下了腳步,並且極不情願地將雙手舉過頭頂。
這個舉著手槍的黑衣男子緩緩地走上前來。皎潔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羅賓終於看清楚了他的相貌,這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男子,他絕對不是拉思若·紮克利!
羅賓思索片刻,一個鮮明的印象浮現在腦海之中,羅賓終於回想起來了。這個黑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塞爾維亞王國的尼克爾王子殿下。羅賓簡直無法相信他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
他的臉上蕩漾著年輕人所特有的朝氣和活力。因此,這個人與羅賓那天晚上在夏克耶大劇院所見到的王子殿下,簡直判若兩人!
尼克爾王子臉上那種鬱鬱寡歡的神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雍容華貴、風度翩翩和剛強堅毅。
“尼克爾王子殿下。”羅賓十分恭敬地稱呼他道。
王子突然間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繼而向羅賓詢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王子的?”
“今年四月,俄國芭蕾舞劇團在巴黎夏克耶大劇院舉行公演的時候,我曾在貴賓席上見過王子殿下和國王陛下。”
“是嗎?你又是哪一位?”
“我是俄國公爵,名字叫作塞爾林。”
“你是俄國的貴族?”
俄國和塞爾維亞王國素來交好,有著傳統的良好邦交。於是,尼克爾王子將手中的槍放了下來,羅賓也垂下雙手,友好地朝尼克爾王子走了過去。兩個人不禁握緊了對方的雙手。
“公爵,你為什麼要到這裏來?”
“王子殿下,在我把答案對您說出來之前,請允許我問您一個問題,您又是為什麼到這裏來呢?”
尼克爾王子沒有回答,而是望了望茜莫,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伏江老人走到了茜莫小姐的身旁,嗚咽著說道:“茜莫小姐!”
“啊!原來是伏江老人你呀!”
伏江老人張開雙臂,將茜莫小姐抱在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茜莫小姐,你似乎……似乎又想起我老頭兒伏江了,你……你的病痊愈了嗎?”
“啊,我好像剛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醒來一樣!”
茜莫小姐的雙眸如星辰一般明亮,如溪水一樣清澈,而且,她的口齒十分清楚,氣色也很好,她的病似乎已經痊愈了。
“茜莫小姐!”伏江老人老淚縱橫,他此時已經無法再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了。
羅賓也深受感染,而尼克爾王子更是歡喜得流下了淚水,他欣慰地對羅賓說道:
“茜莫被那封假信欺騙之後,自殺未遂,從那以後就一直精神失常,瘋瘋癲癲的。今天,我們在這裏相聚,茜莫十分歡喜,竟然連病也好了。”
“王子殿下,真是可喜可賀啊!不過,您是找了怎樣的一個借口從塞爾維亞來的呢?應該不是去法國吧?”
“我當然不會找這樣的一個理由了。我告訴他們的是,我要到阿爾卑斯山那裏去攀登高峰和峭壁。”
“爬阿爾卑斯山?”
“是的!我有五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都十分酷愛運動,尤其是對爬山運動情有獨鍾。每當夏天到來的時候,我都會和這五個好友一起去阿爾卑斯爬山。
“這個夏天,我們幾個打算去攀登耶德峰。耶德峰位於魯河源頭的力莫湖附近,是一座有3100公尺高的岩壁,爬起來一定會很過癮。而且,我的父王也準許了我的攀登計劃。
“然而,我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登上耶德峰。盡管所有的登山器械和裝備早已準備好,但我的心被牢牢地拴在了法國這裏。
“塞茜爾女伯爵寫信告訴我說,茜莫已經離開醫院了,目前正在家中療養,而且,她的病情也日漸好轉。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欣喜若狂!我打算將茜莫接到巴黎或者裏昂,在那裏,我們兩個將去教堂舉行婚禮。
“於是,我將自己的全盤計劃毫無保留地告訴給了我的五個好朋友,他們都十分讚同我的想法,並盡他們的所能,把我送到了傑爾城堡來。
“待一切準備工作都完成之後,我就將所有的登山裝備都丟棄在了宿營地,並且喬裝打扮成了普通的遊客。
“而且,我打算將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訴給塞茜爾女伯爵,並希望她能夠跟我們一起遠走高飛。不過,由於我必須事先把情況告訴給茜莫,並向她做出保證,所以便先帶她來這個土丘上了。
“等我們結婚之後,我會立刻回到耶德峰的宿營地與我的朋友們碰麵,然後我們會一起回塞爾維亞去。可是,假如我的完美計劃走漏了風聲,並且被父王得知了的話,那麼我一定會遭受到他極重的責罰的。不過,我的那些朋友們是絕對不會將秘密泄露出去的,對於這一點,我始終堅信不疑。”
“可是,萬一國王陛下為此大動肝火,將您皇儲的身份革去,另立其他人為皇儲,那麼您又該如何應對呢?”
“我是不會在乎那些富貴名利的!為了茜莫,我寧願將皇儲的身份拋到九霄雲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