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光宣泄而起。茵蒂緊緊擁住易秋。
“曾祖父！”
易秋輕輕撚掉茵蒂頭上的一縷煙灰。
“十多歲了，不是孩子了對吧。”
茵蒂吃吃笑了笑，然後站到一邊。
“我隻是想撒個嬌嘛。”
易秋捏了捏她沾了些灰塵的臉。轉而看向幽羅。
幽羅衝他點點頭。
易秋看了看周圍的喧鬧的情況問：
“這些是誰做的？”
“入夢教的教徒。”
“是嗎？跟我預想的時間不一樣。提前了幾個時。”
幽羅點點頭。她安安靜靜站在一旁，棕色的頭發被熱氣吹動著。看上去溫柔嫻靜。
茵蒂扯了扯易秋的手。她踮起腳，對著易秋聲：
“我看到了。我親眼看到她朝教堂扔了一把火。”她像個向老師打報告的孩子。
幽羅沒有因為茵蒂的揭穿有任何反應。她安安靜靜站在那裏，不知道目光放在哪裏。
易秋古怪地看了幽羅一眼。他笑了笑。
“你真是我的好搭檔啊。”易秋不禁誇讚。這讓試圖告狀的茵蒂焉了。
幽羅稍稍點頭。她的性格向來如此，不沾波瀾。
“我們走吧，這裏馬上要被封鎖了。”易秋望了望街道的方向。
“為什麼？”茵蒂好奇問。
“市政大樓就在不遠處，外城區的異教徒現在正想著炸毀市政大樓呢。”
“啊？他們這麼大膽嗎？”
“不是他們那麼大膽。”易秋望了望身後的熾熱火光，“他們覺得這麼做是對的，並不是冒險，並不是犯法。”
“可是——”
“走吧。”易秋打斷茵蒂。
易秋牽起茵蒂的手，朝貴族區前進。越過幽羅時，幽羅伸手攔住了他。
“現在正是混亂的時候，或許我們留在這裏觀察情況更好。”她的聲音清冷，聽上去漠不關心。
“奔波了一晚上，難道你不累嗎？”
幽羅泄了口氣。肩膀垮下來。“好吧，你是對的。”
易秋莞爾一笑。
“幽羅啊，有些時候不用太勉強自己，該來的始終會來。我們充當的是攪局者，而不是參與者。”
“我不太理解。”幽羅跟在易秋後麵。
“整個夢境就像是一個棋盤。有執棋手，有棋子。沒有我們這些人，這盤棋會照常下下去，可能平局，可能艱難取勝，可能單方麵碾壓。我們不是棋子，但是有人想把我們變成棋子，就像白前往雷利亞侯爵府邸的時候，你所感受到的危機。我們要從這盤棋中脫離出來，然後做一個旁觀者，去對下棋的人指指點點，影響他們，或者，”易秋低頭沉吟一聲，然後抬頭開朗笑著，“影響整個棋局。”
幽羅細細咀嚼易秋的這番話。她沉默地跟在後麵，不關注周圍的喧鬧，不關注前往何處。她隻是單純地跟在易秋身後。
整個棋局……他在想什麼？
“可是兩位棋手似乎都不是我們能夠對抗的吧。不管是一方麵的克蘇魯等舊日支配者，還是未曾現身的另外對抗者，我們似乎都難以對抗吧。這可行嗎？我感覺風險好大，稍不注意就是去對抗資格了。”
“你是覺得我們沒有能力跟下棋者對抗？”
“是的，我這樣覺得。”
“那你覺得這個夢境的意義是什麼？”
幽羅歎了口氣，嘴角抿了抿，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你吧。”易秋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無法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