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七煞,恕空互直言,縫補魂魄的法術正是要借助中午時分鼎盛陽氣的熱力對魂魄加以修補,再拖延下去隻怕縫補的進度會變慢。空互四人得到‘聖王’的赦免,並由紫七煞帶領穿越沒世之海,實為莫大榮幸。一切全聽紫七煞安排,無論做什麼都萬死不辭!”
紫七煞收回對青蟬的憎惡,心裏也打算盡快施展法術,要怎麼修理青蟬稍後再說也不遲:她甚至都計算好在橫渡沒世之海的時候,一個失手把青蟬推下船去。在沒世海那片水域中,任何生物一旦觸碰海水,便會被永遠從世上抹去。
紫七煞慢吞吞開口道:“其實縫補魂魄並不是‘聖王’的命令,我也不會逼迫你們幫忙,隻是魂魄修不修得好、何時能補好,與你們跨越沒世之海歸位魔族密切相關。”
南空互趕緊說:“勞煩紫七煞詳釋。”
紫衣女子將手中的香樟鏤空刻紋木盒放置在地麵,沿著盒子的四個角畫一個咒符,以免打開蓋子的時候魂魄隨著風飛散掉:“把你們都彙集到天鵬山,也是為了縫魂補魄。雖然萬萬年之後魔族皆已不在,段靈石被不知天高地厚的波宏族大祭司搬走,此地的魔力也殘存無幾,但天鵬山好歹曾是魔族聖地,還殘留些法力夠我們借用,我們聯手將陣法祭起,應該能夠讓魂魄成形。”
她又看看沒有人影的山路,急切道:“那幾個該死東西的是不打算來了嗎?真是膽大包天!得了‘聖王’的赦免和我親手寫的領符,居然還敢不出現!?”轉而憂心忡忡,心念:方才趕來天鵬山的路上就一直擔心,不知那人會不會提前到來,待登上天鵬山頂沒見到他身影,我倒是鬆了一口氣,還竊喜趕在前頭了;可等了好久,眼下都已經快到正午時分,怎的還不見他的身影?紫七煞不免得又擔心起來。
趁著紫七煞出神兒之際,青蟬心中繼續憤憤:“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還說‘請’字兒,敢不給你縫魂補魄嗎?莫非這個魂魄是叫紫七煞給弄得碎碎,反而費我們的力氣修補。”
循著紫七煞望向山路的目光,南空互道:“啟程之前,折箭琥兒說有事耽擱會遲來一步,估摸著時間大約也快到了,除了空戶五人,還有人得到了赦免?”
紫七煞:“好好謝謝奉卓吧,她想盡辦法在赦免帖裏多填了幾個名字,又不辭辛苦四處尋找,找到的魔族同伴比我想象要多很多,”話鋒一轉,壓不住火氣怒道,“除了你們四個,其他該死的家夥也太沒有人性!奉卓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們,卻知恩不報,待我直接把這些人的名字從赦免帖上頭劃掉好了!”嘴上這麼說,卻沒見她真拿出來赦免帖劃掉名字。
南空互趕緊好言相勸:“紫七煞息怒!興許是在路上耽擱了。相信其他幾位同伴都不會忘恩負義。若是紫七煞著急,不如先借由我們四人之力修補魂魄。”
紫衣女子看看上空一輪烈烈驕陽已有西斜之勢,深知不能拖延著等下去,隻好無奈道:“好罷好罷,我們五人先開始。”
說罷,眾人圍繞香樟木盒坐下,紫衣女子將木盒盒蓋打開,因為事先在周圍布下咒術,盒中的魂魄一塊塊飛出來,卻被無形的結界限製住,雖然輕若鴻毛,卻沒有被獵獵山風吹跑。
靖遆悄悄靠近南空互,問道:“盒中所盛究竟是誰的魂魄?有些熟悉之感,可碎裂的太嚴重,不能認得。我當還魂師給死人送魂都沒見過這麼可憐的死相。絕大多數人不論怎麼個死法,就算是砍頭或者五馬分屍,魂魄也都是完整的;若因特殊變故而死的,也沒有碎成十片以上,這魂魄怕有千百片了吧,縫補起來要費很大氣力的。盒子裏的人究竟跟紫七煞有什麼關係?用得著叫來所有得到赦免的魔族共同施法,可見魂魄主人真是大牌。”
停頓一下又說:“或許是我們的同伴?‘聖王’是按照血統高低貴賤排序寫了名字,好像排在第一的‘石埆狼’一直沒有找到。會不會就是這個魂魄?”
南空戶低聲道:“尚且不知。‘石埆狼’身世撲朔迷離,排位的大禮上連麵都沒露,就算在第三世我們都還不清楚他的身份,更別說要知道轉世後的模樣了。聽說凡是尋找不到的同伴名字都會被劃去,他的名字雖然沒有填上,但至少‘石埆狼’這個稱號還沒有被去掉,說明應該是找得到。可想來奇怪,似乎沒人見過他的真實模樣。”
靖遆:“或許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南空戶:“莫要瞎猜測,趕緊補好魂魄,或許就真相大白了。”
當下,眾人將法力合為一處,細細給那魂魄修補,紫七煞淩空畫一個圈,捏成人的輪廓,裏麵圈著破碎成千片萬片的魂魄小片,眾人像是拚圖一樣一片一片尋找拚湊。忙活了半天,靖遆等人還是沒看出來魂魄的主人是誰,個個都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