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白玉抄起雙手,圍著那叫賈楓的男子轉了一圈,“假瘋?真瘋?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認識你啊!”
“你趕快醒醒啊,不然就沒救了!”賈楓的身體似乎不能動彈,他瞪著翁白玉,恨不得要咬他兩口一樣。
翁白玉看他那麼激動的樣子不似作假,於是將信將疑地提起自己的爪子,朝著自己的大腿死命揪了了一下。“我嘞個去,老子居然真的不疼!”
這一揪下去,翁白玉隱隱地覺得以他為中心,整個屋子都開始晃動起來,慢慢地,越來越激烈,最後整個房梁屋頂都塌了下來,他想逃,誰知這時腳底陡然一空,眨眼間他便掉入了無盡的深淵。
“啊……”翁白玉巨慘烈地叫喚著,終於從夢中醒來。他睜開眼睛一看,自己正躺在路邊兒上,來來往往的人都扭著脖子去看他,那表情,跟看一個動物園跑出來的蛇精病似的。
“你醒啦。”
翁白玉聞聲,才發現賈楓坐在他邊兒上,那表情,要多無奈有多無奈,要多嫌棄有多嫌棄。他想了想,長這麼大以來,從來就沒人敢用這個語氣這個表情來待他。
他越想心裏越不舒服,說出口的話就有點衝。“老子醒不醒關你球事啊。”救人就救人,救了還給扔在路邊兒上,什麼意思嘛。
“我說翁老鴇,你剛剛差點就沒命了你知道嗎,什麼地方不能睡,偏要去挑個十丈來高的樹去睡,你是想顯示你輕功好麼?你什麼時候見過那麼高的樹啊,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其實現在賈楓心裏還是有點後怕的,真的就隻差那麼一點,他和翁白玉的命就沒了,要是真的就那麼毫無意義地沒了,他連卿卿可的最後一麵兒也見不著,那得多讓人懊惱。
翁白玉低垂著頭,先前的囂張氣焰完全沒了影,也不說話,就那麼悶著,等賈楓一個人在那兒唱獨角戲。
他麵上不說話,其實心裏在憋屈。可他又沒法發出火來,他發覺好像自從上次假道士救了他一命之後,自己心裏就總覺得欠了他錢似的,就像現在,賈楓隻要一本正經起來,翁白玉就覺得他訓自己跟訓孫子一樣,偏偏自己還不了嘴。
他把這一切原因,都歸結於賈楓救了自己兩次,他欠了別人的,嗯,所以人家罵你兩句呢,你就好好聽著,等有朝一日你救了他,再罵回去也不遲嘛。
翁白玉如此琢磨一番,心裏就覺得舒服多了,聽著賈楓嘮叨,也不覺得那麼煩躁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嚇嚇假瘋道長慷慨解囊救了咱一命啊,以後咱一定好好回報,絕不枉費你辛苦這一趟,你的教誨我已銘記在心上,以後就是睡馬路,也不睡大樹,好吧?”
“救人乃是我的本分,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隻是今日我恰好是要捉那妖怪,才碰巧救你一命,倘若日後你再不小心,我可就沒有辦法能夠救你了。”
“道長放心,一定加倍小心!”翁白玉想給賈楓抱個拳以表自己的決心,哪知身體除了頭部以外,其它地方一點知覺也沒有,他立馬苦著一張臉看著賈楓,“我這又是怎麼了?”
賈楓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背好自己的東西,彎腰一提,就把翁白玉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翁白玉個子比賈楓要稍高些,因而沒有辦法完全把他放到自己背上,所以就隻能讓翁白玉的兩條腿跟斷了似的在地上拖著走。
賈楓一邊拖著翁白玉,一邊給他解釋。“那樹名叫夢蔭,有催人入夢的本領,可以通過造夢不知不覺的取人性命,它的身上有毒素,可以暫時麻痹人的神經。我估計,它很喜歡你,所以你入夢了還對你吐口水,免得你跑掉。”
“吐……吐口水?賈楓……你快點行不行,老子想洗澡。”翁白玉起初還沒覺得什麼,一聽說身體麻痹是由那個妖怪的口水造成的,它一下子就沒法接受了,這比直接讓他殘廢了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