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藕狸果(2)(1 / 3)

她的臉得心裏小鹿上地跳了起來。真奇怪,每天一看到他,心裏就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心裏在說,你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又不知道他是哪個氏族哪個村寨的,你不能跟他去上山下湖。可是,那兩條腿卻不聽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著他滿山遍野的遊玩。這就是他說的那種喜歡嗎?可是,喜歡他為什麼又怕他呢?跟他出來以後,又是那樣的不安。她就像一隻膽怯的小鹿,跟在他的身邊,每當他想把她擁在懷裏的時候,她就一閃身,飛得遠遠的。可是,可是現在,怎麼就這麼讓他擁在了懷裏,心裏還有一種軟綿綿,熱乎乎,暈飛飛的感覺,難道,這……這……

她看到一對鳥兒在親昵地親嘴,那隻水亮的雄鳥展開翅膀遮住那隻眼睛在微笑的雌鳥。

她看了看他,紅著臉點點頭。

納漢泰髙興地站了起來,他使勁地劃著槳,小威虎離池塘邊越來越近,他牽著她的手跳上岸,在林間那塊綠茸茸的草地上,采來野蘭、金蓮卷編成花環掛在四周,掏一捧鴛鴦池的聖水灑在自己和她的身上,祈禱著他們在大自然裏的男女之合幸福長遠。

她害羞地閉上了她美麗的雙眼,熱烈地等待著她心愛的阿哥,等待著他為她脫下女兒衣,等待著他……

突然,一陣陣號角聲傳來,跪在她身邊,正要解開她鹿皮衫的納漢泰一個激靈站起來,仔細地聽著……

那是虎爾哈部的緊急召集聲,他急忙跑到髙處,看到一股狼煙在鶯歌嶺上升起,這是召集族眾集合的緊急信號!

納漢泰一把拉起她,飛快地往小威虎上跑去。

池塘的野鴛鴦起,的展,的著水,鴛鴦池起一鳥兒膀的。

虎了大撮羅子裏,虎皮椅上的穆克什喀臉色鐵青,兩個阿哈輕手輕腳地在小木桌上倒好酒,放好熟野豬肉,悄悄地站到旁邊侍候著。

穆克什喀端起土瓷碗,仰頭將酒一口氣喝得一幹二淨,歎口長氣,自己又倒上了一碗,揮揮手,沒好氣地說:“去,去,你們都外邊呆著去!”

也難怪穆克什喀不髙興。

來到虎爾卩合部的第二個月,蔦蘿就大病了一場,經血像雪崩一樣“整整半年才緩過來。從此以後,蔦蘿總也不願意跟他在一起,難得在一起,她就像個死人“冷冰冰地聽他擺布,事完之後也從不跟他同榻共眠。久而久之他也就沒有了興致。夫妻倆的日子過得是貌合神離。所以,十幾年來,他和蔦蘿別說是生個一男半女,就連野雞蛋也沒有生下一個。

昨天,黑水部穆昆達塔塔喇派人請他去吃大肉宴去了才知道是他的側福晉生了個小哈哈珠子。在人們熱火朝天地喝酒吃肉的時候。喝多了的塔塔喇端著大海碗走到他的麵前“當著眾人的麵,肆無忌憚地取笑他:“你和你那個高貴的福晉是咋回事?十多年,麅子下崽都滿草甸子了,是你不頂用吧?你看,我他媽的一年一個,幹一個女人就下一個種,從來沒有落空的時候!”

他媽的,小小的黑水部,居然想老虎吃天,想得我虎爾哈部和尼瑪察部共有的大圍場得不到,就拿這事來恥笑我,真是他媽的活到了。

“他媽的!你他媽的頂用虎生虎狼生狼你他媽的黑貂鼠下的是鼠崽!”穆克什喀破口大罵,“多有什麼用,隻能去掏地洞!你別得意我的納漢泰能對付得了你!”

他憋著一肚子氣扔下麵麵相覷的眾人,轉身就走。

回來的路上他氣憤難平剛才難堪的一幕讓他遷怒於蔦蘿。人家的女人就像野雞下蛋,一窩一窩又一窩,你他媽的這塊孬地,我也播過種,我也栽過樹,怎麼他媽的就不長苗?一路上,他越想越氣,回到穆昆他直奔樹屋,進屋就撲到已經睡著的蔦蘿身上,不管不顧地就騎在了她的身上。

惡果居然開出鮮花!

天!這是咋回事?她是第一次這樣主動地熱烈地接受他!

他感覺到他是天在無限地擴大膨脹!他感覺到蔦蘿是地這塊柔軟而又溫暖的大地毫無縫隙地把他包圍,雷鳴電閃,宇宙間閃耀著金星……像流星雨劃過天空點點滴滴撒向大地……噢、噢、噢。

都不是,都不是,是蔦蘿那迷醉顫抖的哼叫和蠕動……這是十幾年來,他從沒有得到過的!

就在他昏昏然的時候,突然聽到蔦蘿喃喃地叫著的竟然是富穆克什喀氣得七竅生煙,火冒三丈,他騰地爬起身,“啪、啪”地照著蔦蘿的臉上,就給了她幾耳光。沒料到,蔦蘿一骨碌爬起來,死命地朝他的腿間掐去,掐得穆克什喀嗷嗷叫,狼狽地逃回了大撮羅子。

早晨的陽光從天窗擠進大撮羅子,昏暗的光線裏,一夜未睡的穆克什喀悶悶不樂,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憑什麼我一個堂堂的穆昆達就不能得到蔦蘿的心?這麼多年來,她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不為我生兒育女也就算了,沒想到她心裏到現在想著的還是那個臭獸奴!

這的著他什麼著她是的!

著她是穆克什喀的!

大瑪法(爺爺)口頭傳承的故事從遠古向他走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黑龍江一百二三十裏的地方,有一個布爾和哩湖。天女恩古倫、正古倫、佛庫倫來到這沐浴,一隻神鵲從布庫哩著一光的來,在了的,來庫倫就有孕生下了布庫哩雍順。從此,這裏有了個肅慎人的部落叫虎爾哈。

是的,不不起!

穆克什喀猛地一下子站起來,髙舉起手裏的土陶碗,“八”地摔在地上,稀裏嘩啦的聲音裏,是他凶神惡氣的聲音)“來人啊!”在門口的阿哈們急忙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