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祿著的,地老花臉溝,站在了半拉山崖下的水泡子邊上。走了這大半天,他又累又乏,放下身上背著的樺皮簍,蹲在水泡子旁邊捧水喝,正想站起來,眼紅是上紅的骨像羽毛似的葉子閃閃發亮。他喜出望外,忙背上背簍,攀著岩石往上爬。別看舒穆祿人髙馬大的,爬起山來一點也不含糊,蹭、蹭、蹭,他手腳並用,不一會就爬上岩頂,前前後後也就是打個迷糊的功夫,他已經是喜滋滋地回到山崖下。看看陽光穿過樹梢落在地上的影子,已經是正午時光,他趕忙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可是,走了一大圈,又回到半拉山崖下,這可把他嚇壞了!天啊!怎麼不見來時的路?眼看陽光已西斜,舒穆祿的心裏是越想越怕,再走不出去,就在這老林子裏等著喂狼了!自己這條命交待了是小事,盼望著他回去的獸奴們舒穆祿“撲”地跪在了山崖下,虔誠地求告著:“樂庫裏媽媽(指路女神),我麻大山了,您顯顯身給我指條路,把我領出林子吧,可就要災難臨頭了!
我求求您了!”
就在他不斷求告的時候,林子深處傳來一陣“嚓拉嚓拉”的腳步聲舒穆祿愣住了,莫非是樂庫裏媽媽真的顯靈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側耳聽聽,是真的,而且,正朝他這邊靠近。一陣神秘而又恐懼的感覺降臨,他趕快擦幹臉上的汗,偷偷地伸了伸腰,跪得更加直溜,生怕一有響動,樂庫裏媽媽就會不高興地甩手走開。
聲音越來越近,人影也越來越真亮,舒穆祿驚奇地看到,往他這走來的是一個背著個樺皮簍的格格!
舒穆祿高興得一躍而起,直衝衝地奔到那格格麵前,撣袖跪地就給格格打了個全跪千,嘴裏叫著:“舒穆祿給樂庫裏媽媽請安。”站在舒穆祿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在秋祭之夜從人群裏消失的。
在林的來是個,又喜,驚奇的是他竟把她當成樂庫裏媽媽,驚喜的是自己單身進山竟巧遇這麼個濃眉銳目、渾身英氣,卻居然還對她又跪又拜的阿哥!舒穆祿大聲地求告著:“樂庫裏媽媽,我叫舒穆祿,是東海窩集部的獸奴,上這來,是為了給我大伯的腿來采藥的。現在,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如果我回不去,窩集部的獸奴們就要遭殃,樂庫裏媽媽您幫幫我,幫我找到回去的路。下一世,我指定投胎做牛做馬報答你!”
聽舒穆祿一連串地說了這麼多話,芍丹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林子裏已看不見陽光,天不早了,再耽誤下去,就要出人命的!她麻溜地一把扶起舒穆祿,轉身就朝林子外走去。
舒穆祿緊跟著芍丹,走過茂密的森林,走過林間的溪,走出林子,跨上紅鬃馬,奔駛在來的路上。
紅鬃馬騰起四蹄飛奔,一片片林子被甩在身後,騎在馬上的舒穆祿暗自慶幸終於能夠按時回到東海窩集鬥獸場了。
在那裏,一輪冰清玉潔的圓月在寧靜的夜空緩緩移動,溫柔的月光照著那排沽滿鱗狀血跡的木柵欄,晚風吹拂下的鬥獸場寧靜得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舒穆祿並不知道,這一美好景象隻是他眼前的一片雲,是飄過他麵前的一陣霧。
此時此刻,一場狂烈的暴風已經在東海窩集鬥獸場刮起,等待著眾獸奴和他的將是一場慘烈的命運!
女罕的馬隊風馳電掣地衝進鬥獸場,女罕飛身下馬。德都勒急忙從後麵趕上來,誠惶誠恐地跟在女罕的身後走進撮羅子。
曹爾佳急匆匆走進,撣袖跪地:“給女罕請安!”
“德都勒,帶人把富察給我綁來!”落座在大木墩上的女罕聲音。
“口庶!”德都勒答應欲去。
“報女罕,富察的腿摔斷了……不,不能走。”曹爾佳挺害怕,戰女後,著眼都一眼。
是咋回事,前幾天問德都勒,不是還說好好的嗎?
女罕麵色一沉,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德都勒的麵前,冷冷地盯著他,聲音一下提髙了許多;“你前兩天是怎麼說的?”
這,這都女的眼,著曹爾佳,“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什麼時候摔的,早上不還是好好的“今天早上,您帶著獵戶走了以後,我讓他們整理場子裏的木柵欄啥的,不知道怎回事,他就摔得躺在地上起不來了。”曹爾佳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你他媽的真是爛泥捏不成團!就讓你管一天的事,你……”德都勒火冒三丈他朝曹爾佳呸了一口,“這個熊樣幹什麼吃的!”
“好了!別說了!斷腿?隻要有口氣就給我把他整過來!”女罕的眼裏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厲聲命令著。
“唬!”德都勒答應著轉過頭他狠狠地盯了曹爾佳一眼,“還愣著幹什麼,帶上人跟我麻溜地走啊!”
“慢著……”女罕的話停頓了一下,拿起那塊卜骨用的獸骨在手裏把玩著,“給我把所有的獸奴都帶過來,我要讓他也嚐嚐心裏難受的滋味!”
德都勒帶著阿哈們直奔獸奴住的大撮羅子而去。
老獸奴端著一碗酒走到土坑前,遞給躺在土坑上的富察,“喝兩口吧,活活血也解解痛。”
“瑪法,”一個年輕的獸奴走到老獸奴麵前問,“眼看天就黑了,舒穆祿還沒回來,萬一要是德都勒回來怎麼辦?”
“他帶著獵戶進山了,怎麼著也得明天太陽二杆子的時候到這沒事。再說了,怎麼辦?虎出山林魚到河汊到哪山就唱哪山的歌嗩人是我讓去的我擔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