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把幾位峰主氣得吐血,臉色變換極具喜感。最後,暮鈺無辜地攤手,不鬧了,再鬧下去引起公憤,會很麻煩的。
樓閣中坐著的一眾,臉皮抽搐,無奈搖頭。
方才魂靈草三億成交,震驚的餘韻未過,幾乎所有人都是久久不能釋懷。越是珍貴的寶物越落在後頭出現,這才剛開始,便已炒出天價,若是再這麼下去,豈不白來一趟空手而歸?意識到這個問題,底下人惶恐些許不滿,紛擾不已。
山靈秘晶。底價一千萬上品靈石。
僅僅是物名念出來,幾乎所有人眼熱心跳,此物異常珍貴。如此大的一塊哪怕不純也必會賣出天價,聯想著剛才的三億上品靈石,但凡有頭腦的人,此刻都覺察出倪端——越是表現出對某物勢在必得,最後往往不可能到手。
現場沉浸在沉悶的氛圍中,人人靜觀其變,於是出現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魂晶上方的數字停留在一千萬再沒動過。
齊木驀然眼睛一亮,此次暮鈺沒打算出手,但其他峰主並不知曉,另外的人同樣,哪怕對此物再虎視眈眈也不會率先出頭,陷入僵局。也即是說……
無論拍賣師喊破喉嚨,魂晶依舊毫無反應。
詭異的開始,以詭異的方式結尾。
“一千萬上品靈石,成交!”煉器宗的拍賣師要哭了。
嬰兒頭顱大小的山靈秘晶,價值至少在一億以上……
最後一錘定音,齊木差點跳了起來,滿是不可思議。他出價隻為一試,卻沒想到就這麼到手,真有些不大真實。
全場嘩然。不少人捶胸頓足後悔不已,思考太多就容易被絆住,每個人都在等下一刻會有人沉不住氣,誰知道竟然會沒人競拍!究竟是誰竟然用底價買下,坑人的吧!
【天道如今已經墮落成如此了麼,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識貨,剛才那破草和這玩意比,分文不值。既然如此,本大爺便屈尊配合你一次,隻此一次!】
煤球承諾若是拿下此寶,定會出手相助。畢竟此處不是齊木主場,而是恰恰相反,進了狼窩。未知命數太多,保命之物還是越多越好。
【小子,若不是本大爺說要,你不出手怎麼能拿到,這全是本大爺的功勞,寶物理應歸本大爺所有。便宜你了……本大爺又有些後悔了。】
……煤球,你怎麼不去死。
接下去的近十件寶物,終於是恢複了正常的拍賣氛圍。眾弟子熱情高漲,尖叫聲吵鬧聲響徹天地,熱鬧非凡。
暮鈺目光悠遠,參與書生討論時不時插上幾句。齊木不動聲色,暗中和煤球協商,好在山靈秘晶未真正到手,煤球隻得配合,談妥後,懸著的心放下了些。
此次拍賣會空前盛況,峰主間明裏暗裏的較量,叫人心頭暗爽,顛覆了無上峰主喜怒不形於色神秘莫測的外在形象,這些個被神化了的存在,一旦被激怒,終究是個凡人。
與預料相左,穀流峰所占據的樓閣中,並沒有明顯緊張氛圍。若有人知曉想大鬧此處公然違抗無上峰主滅殺侍從的人,僅僅是一群最強不過元丹後期的弟子,估計會笑昏過去,懷疑這些是否腦袋被蟲啃了,才想找個痛快的死法……
來此之人均同書生瘦猴一般,機緣巧合和齊木結識,一見如故之人,這次能同來,已然讓齊木感動不已。甚至做好了死的打算,哪怕有所倚仗,也沒人有那個把握認定能在元嬰境修士手中保住性命。然,真正聽到計劃,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驚呆了。
侍從大比,並非顧名思義,而是在場所有弟子都能參與大比,擂台戰的方式,展示自己。
書生侃侃而談:“接下來的比試,采取車輪戰方式打擂台。若有興趣誰都能參加,無論以何種方式勝利,場麵弄得越壯觀越好吸引人眼球,爭取以一邊倒的方式取勝,且一旦達到極限,我們便派另一人上擂台與之對戰,而前一人假以情義或力竭等借口直接放棄而後下場,也就是說,我們的人僅隻會輸給自己人,會毫發無傷全身而退!”
不止如此,有暮鈺秦休還有田封相助,在座近四十人不止蠶衣護體人手一枚低階隱玉珠,能隱住修為旁人無法看穿,而且手握丹藥符文無數,場麵浩蕩被術法之光掩蓋乘機吃下,防不勝防。
對戰方式多變,總之每到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有自己人頂上,隻打算打一兩場的人不必帶上隱玉珠,畢竟看不穿修為的人多了,會讓人生疑。
這方法則是集齊所有人的實力,讓最後那人有對抗侍從的機會,全過程僅輸給自己人也便不會暴露真實實力,且認輸放棄,更能顯示出齊木這夥人的團結力。這也是齊木一直以來堅持的原則,人人平等。
“最後上場的是齊木,在這之前大家盡力而為,有意外狀況便退出,莫要戀戰。全靠大家了!”
“一起上!冤有頭債有主,這麼多年被這些狗屁峰主壓迫的屈辱,全部還給他們!”
任何情況下,隻要有頭腦,並能投機取巧。
如此作戰方式史無前例,叫人驚歎不已,依照書生等人計劃那般,此次大會也許會非常有趣。
這個方法最初是齊木提出來的,僅僅是一句話卻被書生完善,推翻先前所有法子,若能完美執行甚至可能無人傷亡,簡直讓人拍案叫絕。
鍾鳴敲響,震顫蒼穹。
侍從大比開始。
人潮湧動,衝出閣樓,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分明怨恨厭惡峰主,可真正到了挑選侍從的時候,又有如此多人響應,還真是詭異。
八方擂台之上,均有兩人戰得熱火朝天,一人落敗後並無休整時間,強者為保留實力選擇退居一旁觀戰,最初上場之人大多實力不強。
然,凡事總有例外。
八處擂台,有一處聲勢極為浩大,術法彩光漫天,狂暴能量波動掃向四麵八方,明顯不是同一層麵,壓倒性力量令對手毫無抵抗之力,而出手那人竟然看不出修為!
看不出修為僅有兩種可能,一是修為遠在己身之上而看不穿,二則是秘寶隱藏修為,戰台之上隱藏修為毫無必要,也即是說……必是一方強者無疑!
其餘幾處,三場結束,唯獨強者那擂台,勝七局。不少人眼紅,關注那擂台,雀躍欲試時,又一人上場,沒想到強者毫不猶豫,走下擂台,大搖大擺離開。
“累了,不打了,反正沒打算成為侍從,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
平常音量,很是隨意,聽聞之人轟然色變,紛紛為其讓道。
不遠處樓閣上,幾人偷偷朝起豎起大拇指,最後這句還真是絕了。
詭異的事情不少,許是受了先前幾人的影響,多處擂台上術法之光璀璨耀眼,聲勢浩大奪人眼球,許多均是從未見過的功法看不出品級,由看不出深淺的強者出手,讓人望而生畏。不少人刻意避開此擂台。
終於對戰元丹境強者,那人越戰越感覺奇怪,對麵那所謂的強者真實實力似乎……並不怎麼樣,隻是……
畢竟是連戰幾場,書生有些吃不消,他才剛晉級元丹境恰好需要大量陪練,對手雖是元丹境初期,但並未消耗過度。久未分出勝負,眼見著對方已經在懷疑了。
書生眯著眼,節奏未變依舊緩慢。
“閣下資質不錯,同階來看還算不錯了,可比之真正強者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不枉我陪你練了這麼久。”
那人一驚,戰鬥之餘還能說話,堅持如此之久為何真元還未耗盡,還有……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
趁人空閑之餘,書生不漏痕跡地咽下兩枚丹藥,瞬間狂暴真元從體內猛地爆發,對麵那人驀然瞳孔瞪大,就像是先前壓製的實力突然解封了一般,果然沒錯!
“但術法掌控力以及對戰鬥軌跡預測得不夠,以至於並不能在攻擊之後以最省力的方式躲開敵人殺伐,這便是最大的弱點。還有,戰鬥中不能輕視任何敵手,單憑這個,方才能殺你千百次了。”平日讀書萬卷,這番話說出來不用打腹稿的。
!!!說的完全沒錯!這人果然是在壓製境界,能說出這番話必是絕世強者無疑!
耀眼白光充斥整個視線,那人臉色泛白,超出己身實力的術法襲身,身體像斷線一般飛了出去。
那人惶急起身,身受重傷也渾然不知,對著書生恭敬行禮。
“多謝高人親自指點,多謝不殺之恩!”
書生將攻擊符文隱於袖中,高深莫測地點頭。
高台之上觀戰之人自然看到這一幕,齊木心生一計,當即回頭和一引靈境之人耳語幾句,後者眼睛一亮,當即飛下樓閣融入人群,時機剛到跳上了書生的擂台。
“在下引靈境初期,五年來絲毫未進,悟道怎麼也不得要領,求高人指點!”
在眾人看不見的死角,躬身之人眨眼,看到熟人這般,書生瞬間明悟。微微點頭。
“無妨,壓製到與你同階,一戰便是。”
於是這一戰打了許久,直至書生完全恢複巔峰狀態後,那人把握時機,華麗落敗,一番感歎千恩萬謝後,滿麵春風,幾步一回頭,就差感激涕零,後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圍觀之人見狀,眼紅無比,能與前輩高人同階一戰,機會難求!不說傳道解惑,甚至以往困擾不已以至於修為停滯不前的,也可能一戰中尋得一絲契機!
這已無關輸贏,無數低階修士蜂擁而至,爭先恐後上台但求一敗。哪怕有強者想要上場,也搶不過海量人群,書生如沐春風,陪著一群引靈境甚至元丹境的弟子們玩耍,相比於其他擂台腥風血雨,此處祥和一片。
樓閣之上,不少人拍手稱快,更有人把齊木誇上天了,如此局麵是所有人未曾預料到的,齊木臨時起意,成效甚巨,叫人驚歎不已。
田白實力低微,站在一旁目光炯炯地看著齊木,田封拉了他幾下都沒反應。後回過神來,驀然耳朵紅了,低聲道:“湊巧而已,他又不是先知,哪會料到這些,湊湊巧而已!”
聲音不大,齊木恰好回過頭來,田白渾身僵硬,話的確說過了,田封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弟弟從小被寵壞了,說話不知分寸還不分場合,解釋道:“齊兄別放在心上,阿白口無遮攔,愛亂說罷了。”
這解釋有些贅餘,以齊木的性子並不會對此上心,的確是個好兄長,難怪那日自稱兄長,田白肺都快氣炸了。
“沒事沒事,我倆先前還有矛盾未解,而今能不計前嫌相助,齊木感激不盡。令弟說的也沒錯,這也是因為台上之人是書生,換做其他人,這法子也就行不通了。”
田白呆住了,半晌沒有說話。被田封拉開許遠,才小聲道:“我、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八大擂台現場一片混亂,絕大多數人圍在一處,其他擂台周圍冷清了許多,哪怕場麵血腥暴力極具衝擊力,圍觀之人依舊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