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為你們做什麼?”我問。
張隊長有些難為情,這副表情在他臉上可不多見,他麵帶慚愧,看了看我,說:“我想請你直接對他進行一次審訊。”
我張大雙眼,以為他在開玩笑,但是從接觸他的這幾個小時中,我知道,他不是一個會隨便開玩笑的人。
“不瞞你說,我也不知道你能為我們做什麼?甚至沒對你抱什麼希望,隻想請你過來試一試,算是病急亂投醫吧,畢竟你是心理學專家,也許你能通過近距離對他的直接觀察,能推測出一些他的心裏活動,顏教授以前就是這麼幫我們的。另外,你精通韓、日、法、英四國外語,說不定能幫上忙。”
我恍然大悟般點點頭,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上心頭。心裏在想,張隊長對我的背景一定做了詳細的了解,好無疑問,這也是顏老頭的手筆,等他回來,我一定要跟他算這筆賬。
“那我該怎麼做?要做些什麼準備呢?”
張隊長微微一笑。“不用做什麼準備,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方式,讓他開口就行,你就把他當作你的一位病人就行。”
我有些受寵若驚,更多的是彷徨,同時還有一些莫名的激。我在心裏打定主意,不論待會兒張隊長怎麼安排,我都會去試一試。
“你有沒有問題?”他嚴肅地看著我,問道。
“沒問題。”我自信地回答道。“現在就要準備開始嗎?”
張隊長讚許地點點頭。“你跟我來,我已經安排好了。”
我們又來到關著那個人的審訊室外,這時候,那個人已經坐在椅子上,他的麵前是一張長長的桌子,我能看到他安安靜靜地坐著,幾乎不動,但是我看不到他的麵部表情。
“你拿著這個。”正當我看他看得出神的時候,張隊長遞給我一個文件夾。“你待會兒進去,坐在他對麵,你就用你的方式,想辦法讓他開口。”他繼續說道:“我會在外麵監聽著,你放心,如果他有任何的異樣舉動,我們會馬上衝進來。”
我接過文件夾,點了點頭,我們明白他張隊長話的意思,我也確實有些擔心,要我獨自一人與他呆在一間封閉的密室裏,確實有幾分害怕,倘若他真的像張隊長推測的那樣,那就、、、、、。
一想到著,我的心就開始砰砰的跳,我不大願意對未確定的事情妄加猜測,但是今天將是我24年來遇到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現在已經在張隊長麵前誇下海口,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態,讓後推開門,走了進去。當我一進門的那一刻,那個人的眼神就轉移到我的身上,他在看我的眼睛,因為我正在看他的眼睛。從我進門到坐在桌子的對麵,他的就一直看著我,這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消瘦的臉,菱角分明,亂糟糟的長發,似乎已經許久沒有清洗,帶著手銬的雙手安靜地伏在桌上。
他緊閉著嘴巴,一臉的天真,直勾勾的看著我,通常能有這副表情的人,無外乎兩種,一種是稚氣未褪的孩童,一種是白癡。
“你好。”我微微一笑,我被他這樣盯著看,很不自在,還是第一次有異性當著我的麵,如此明目張膽地盯著我看。
他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還是看著我。我觀察著他所有的行為細節,但是除了他那副盯著我看的表情外,沒有其他的表現。我在想,他這樣做有兩種可能,一是故意捉弄我,二是他真的是個白癡。
“還記得這架波音客機嗎?”我從張隊長給我的文件夾裏拿出一張那架飛機的照片丟到他麵前,照片就是飛機腹部的凹陷處,我想看看他的反應。
他低頭看了一眼照片,然後又繼續愣愣地看著我。
我與他對視著,接著又問:“你是如何做到的?你救了那架飛機,很多人都想好好感謝你。”
他依然是那副天真的表情。
“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他還是看著我,沒有任何的反應。
接著我又用韓語和日語問了一遍,他可能是日本人或者韓國人,可結果還是一樣的,依然沒有回應,他臉上一絲變化也沒有。
接下來,我安靜地觀察了他數秒。
他還是在瞅著我看,還是那副白癡似的表情,頓時,一種奇怪的怒火湧上我的心頭,我有種被冒犯了的感覺。
實在瞧不出什麼端倪,我喪氣地望向那塊玻璃窗口,張隊長就在外麵觀察著這裏麵的一舉一動,我攤開雙手,微微一聳肩,向張隊長表示我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