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不死心,再撥“您好……”忿忿的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坐在床邊發呆。一整夜的無眠再加上長期以來積鬱在心頭的壓力與不滿,如一塊大石越壓越重,使整個人麵臨奔潰的邊緣。蒼白的臉上滿是憔悴。
“叮……”手機鬧鍾再一次響起,匆匆的抓起包,關上房門往公司方向跑去。
“王靜,一起去吃飯吧,今天我哥來了,他請客。”好友林萍在公司門口拉住王靜的手道。林萍的哥哥林濤跟王靜是校友,高王靜兩屆。“不了,你們去吧,我還有事。”“我哥好不容易來一趟,就想見——哦不,就想跟我們聚一聚,給個麵子吧!”林萍晃晃王靜的手臂撒嬌道。“不好意思,林萍,我真的有事。”王靜歉然。“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還是你婆婆她又跟你吵了?你今天上班一整天都不在狀態。”“沒有,下次吧,跟你哥說,下次我請客,我先走了。”“還你請客呢,一點工資還不夠你兒子喝奶粉。”林萍嘟囔道。一抬頭,王靜已走遠。“哎……”“她怎麼了?”林濤走過來問林萍道。林萍聳聳肩無語。
來到家門口,就看到家裏的那輛富康停在門前,王靜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家。一進房門就看到於洋打著赤膊蒙著頭躺在床上。她上前就抓起蒙在於洋頭上的枕頭扔過去,“你昨天一天一夜去哪裏了?”於洋掀掀眼皮,又翻身麵向牆壁閉上,“沒幹什麼。”“沒幹什麼?沒幹什麼,那我卡裏的一萬塊錢去哪裏了?沒幹什麼,用得著一天一夜呆在外麵不回來麼?!”說罷,便伸手抓住於洋的手臂,想要拉他起來“你給我起來,說清楚!”於洋手臂一甩,王靜本能的一抓,沒能抓穩,一個趔趄向梳妝台撞去,桌角頂著她的腰,頓時疼得眼眶都紅了。於洋則是扭頭看了下胳膊皺了皺眉。
“男人偶爾出去玩一下是正常的,你也管的太緊了,一回來就逼著問。他剛回來,你就讓他睡一下先。”婆婆的人還沒進房門,聲音就到了。“一年到頭沒看到往家裏拿一分錢,家裏的一切都不管不顧,還把卡裏僅有的一萬塊錢都拿去,那是帶滔滔去——就算玩也要有個度。”王靜忿然道。“喲,你這是對我兒不滿了?當初不知道是誰死皮耐臉的要到我們家來。不就是一點錢麼,你娘家能用,你老公怎麼就不能用了?”“你——你這個瘋女人!”婆婆一進門就看到她兒子的手臂上五條紅爪印,把滔滔往床上一放,上前拉著兒子的手臂直覺王靜虐待他兒子罵道:“你這個潑婦,你有能耐怎麼不往你老公的臉上抓啊?你讓隔壁左右的看一下你這個女人有多潑!你個有娘養沒爹教的東西!你一家子的吸血鬼,你個死鬼爸爸得了癌症還要拖著一家人,花光家裏的錢,你妹妹也是的,一個丫頭片子還要讀什麼大學,遲早是別人的人,硬是要掏空家底,害了一大幫子,你們全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王靜冷笑“用了你的錢了麼?”“沒用我的錢,你嫁到我家,就是我家的人,就應該為這個家付出,你三天兩頭的往你娘家貼錢,這不是是什麼?”婆婆回道。“那是我掙的錢,與你無關,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兒子又沒給我一分,你憑什麼管我?”“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你厲害。”婆婆指著王靜的鼻子道。氣不過,轉身拉起還在躺著的於洋,“於洋,我這就給你拿錢,你今天還出去玩,晚上不用回來,氣死這個八婆!”又麵向王靜道“你有本事,你也出去啊,出去找個男人,晚上不用回來!”“瘋子,神經病!”王靜氣得發抖,一巴掌甩在於洋的背上,於洋的背上馬上就起了紅掌印。婆婆氣得要死“兒啊,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她罵你你不還口,打你你也不還手,現在居然連你老娘她都敢罵,我要你這個沒用的兒有什麼用啊!你要是我兒子,你今天就打死這個女人!”說罷,抓起於洋的手要於洋打王靜。於洋任由她媽抓著他的手臂。王靜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就是一起生活了六年的男人,這就是當初自己不顧一切要跟隨著的男人。這就是對他母親耳提麵命的男人。因為他,她由父母手心捧著的寶貝變成了成天為了油鹽菜菜米而奔波的家庭主婦;因為他,她由天真無邪的少女變成了心力交瘁的黃臉婆;因為他,她連爸爸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因為他,她一次次麵對婆婆的蠻橫無理兒屈膝討好……“我們離婚吧,”王靜望著曾經深愛的男人,歎了口氣,平靜的說道。“這樣於你於我都好,我累了,我也堅持不下去了……滔滔我帶走,我希望在他最後的日子裏有我陪著。其餘的我什麼都不要。”“動不動就離婚,你以為我兒子是嚇大的?離就離,你現在就給我走人。”王靜看了看於洋,於洋什麼反應都沒有,也不吱聲,她的心徹底地冷了,曾今,她以為他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她以為他是她的港灣。現在,夢是該醒了。於洋好半天才開口“明天上午就把手續辦了吧。辦了手續後,你再來接滔滔。”愛情和麵包是不可分的,沒有麵包的愛情不可靠啊。王靜恥笑當年的自己:確實單純得可以。一味的追求,到頭來,一身的傷,無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