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的幾番征求意見似的詢問,都沒得到他的正麵回答。僅有的一次,也隻是垂眸示意一下,若不是她盯著他看,她還以為他無所反應。哪有這麼冷的人?要擺酷也用不著在她這個醜女麵前吧?好歹人家這是在幫他誒!……難不成——他是啞巴?!王靜狐疑的看著他。
原本坐在床邊的黑衣人正在閉目調息,感覺到一旁的視線緊盯著他的臉瞧,帶著些許探究和疑問,這種感覺令他感到不悅。他睜開眼,銳利的目光掃向王靜。原本還在打量著他的王靜被那殺人似的目光弄得渾身起雞皮。
他眼角旁的那道傷痕還在出血,血浸透了麵上的黑布並順著布往下滴著。王靜看著那道傷痕,打了一個冷戰——一定很痛吧!
“額,”王靜小心翼翼的看著黑衣人指著他臉上的傷道:“我幫你處理一下吧?再不處理的話,會發炎的。而且等血幹了,麵上的那布也不好揭開了。”
“不用。”黑衣人冷冷道。
原來不是啞巴,是個惜字如金的主兒!
“你這人真是的,我好心幫你你還不領情。要不是看在你受傷不能馬上滾的份上,我才懶得幫你呢!你以為我稀罕啊?!一塊破布而已,還怕人見了你的麵兒似的。我要打算害你,你信不信,我隻要喊上一聲,你立刻就會暴露,那些追殺你的人馬上就會找到這裏來?……好和壞都分不清楚!”王靜雙手叉腰,杏眼圓瞪道。不知為什麼,看到他那麼不愛惜自己,王靜這番話想都不想衝口而出。一個陌生人而已!為何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帶著些心痛?
四目相對,黑衣人看著王靜的眼睛,似乎要看透她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王靜則目含怒氣,氣鼓鼓的瞪著他。
黑衣又低垂下眼簾,不再看她。
王靜見樣,不管三七二十一,隻當他答應了。興致衝衝的上前替他揭開蒙麵。
王靜上前,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輕輕的揭開蒙麵,有些地方血漬已經幹涸,與傷口黏在一起,她拿來一杯水,用手帕沾上水,小心的擦著那蒙麵,直到那黑布與傷口分開。
看著王靜專注的眼神,黑衣人麵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蒙麵終於揭下來了,她就著杯中的水,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漬。從懷裏掏出止血的藥粉,細細的灑在傷口上。
一切幹完後,王靜拍怕手喜滋滋道:“大功告成!”
當看到黑衣人的那張臉時,王靜驚呆了——
“彥易!”王靜驚呼道。剛開始處理傷口時,離得近,沒看清。現在處理好了,拉開距離一看,這不是彥易麼?!
王靜驚喜萬分的上前拉住黑衣人的衣袖道:“彥易,這麼多天你都跑到哪裏去了?你都急死我了!”又圍著他轉了一圈道:“還好還好,沒什麼大礙。”
當王靜接觸到他那全然陌生的眼神時,王靜的興奮勁全都消散了。“你怎麼啦?你不記得我了麼?”
當看著王靜拉著他的衣袖興奮的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時,他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同時帶著一點點的失落。十八年來,他一直過著無情無欲的生活。作為一個殺手來說,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不允許他有七情六欲。他也不相信任何人。而今天,他為了她幾番情緒波動,而且還破例讓她看到了他的真麵目。這種情況如果是執行任務時足夠他死上百次了。
“靜兒。”門外莫祁敲門叫道。王靜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坐著調息了那麼長時間,稍稍恢複了些。他看了一眼王靜道:“夜冥。”說罷,翻身出窗,消失在夜幕中……
“夜冥?”王靜喃喃道:“不是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