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淮寵的不知天高地厚,沒經曆過任何挫折,不知道社會的陰暗麵,不懂人心險惡,不會收斂和掩藏自己,不會控製情緒,不圓滑不狡猾,沒有心眼,有的隻是衝動和蠻力。
這樣的他,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呢?
嚴洛晨一路回去都是沉默著,劉強和向元峰以為他是在為難到底要不要幫他們找工作的事情,所以很識趣的沒有再打擾他。
回到家裏,發現氣氛與往日不大一樣,飯桌上依舊擺滿了飯菜,可表伯兩口子都坐在一邊沉默著不說話,大表哥許發一張臉黑得可怕,他大女兒和小兒子瑟縮地靠著爺爺奶奶,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許天跟嚴洛晨對視一眼,走上前去問他大哥許發,“麼子寺(什麼事)哦,都悶起不做聲。”
許發重重的哼了一聲,從凳子上猛地起身,大步朝樓上走去,擺明了不想說話。
嚴洛晨心想,該不會是許發跟他女人吵架了吧。
結果表伯伯開口說話了,事情果然跟嚴洛晨猜得沒差。
許發女人的一個姐們兒昨天從廣州回來了,聽說掙了不少錢,回來的時候,金耳環金項鏈的帶著,許發他女人估計眼紅了,就拜托那姐們兒把她帶出去。可是許發不答應,說外麵混亂,不安全。況且,許發隻是身在農村,又不是不讀報不看新聞不接觸網絡,黃金和鉑金的價格他還是知道的。不說別的,單說他女人姐們兒脖子上那根鏈子,比他們家牆上的電線還要粗,還帶一顆鑲鑽的墜子,往保守了說也不止五萬塊,還別提她手上耳朵上那些個收拾。就憑她在鞋廠裏每個月一兩千這麼掙,她能買得起?據許發所知,那女的也就是前年才去的廣州吧。
“這才一年多的時間,算她每月五千塊工資,這一年多下來,不吃不喝也頂多六七萬,但她身上的首飾加起來顯然不止這個數嘛。”表伯伯說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你嫂子還不聽勸,認為你哥哥限製她,兩個人在屋裏大吵大鬧,要不是你哥哥脾氣好,早就動手噠喲!”
許天緊蹙著眉,有點生氣地說:“嫂子這個人就是這麼個,這不是明白起滴事,那女的在外頭搞的肯定不是正經事嘛,長起個眼睛就不曉得觀四象。”
表伯伯又歎口氣,一拍大腿站起來,招呼大家,“來來來,我們個人吃飯,吃飯噠再來操心。”衝嚴洛晨招手,“來,洛晨,坐這裏來,今個兒讓你看啊笑話咯。”
嚴洛晨搖搖頭,“沒事,待會兒我去跟勸勸大哥大嫂。”
吃晚飯,天也黑了,嚴洛晨還是沒看見大嫂,倒是在頂樓上碰到許發。
許發躺在躺椅上,雙手枕在腦後,對著天空發呆,聽到有腳步聲便轉過頭去,看見是洛晨,坐起身招呼他,“洛晨,過來陪我坐哈子。”
嚴洛晨笑笑,走過去將另一把躺椅放平,坐下,“大哥還在生氣嗎?”
許發苦笑著搖搖頭,“生麼子氣哦,你嫂子那個人……哎,女人嘛,就是看不得別人好過,眼紅,看到人家戴個項鏈兒她也就心裏癢,以為人家在外頭掙錢好容易。說她嘛,還說不聽,跟我慪氣,說我霸道,把她拴在屋裏限製她的自由。哎!”
嚴洛晨不由得想起從前,也抱怨過周淮,抱怨他把自己拴在家裏,不讓他出去工作。隻是周淮比許發的口才好,總是以理服人,每次都說得他自動放棄找工作。所以,就算知道嫂子這趟出門並非理智之舉,卻還是有點同情她被家庭所禁錮而渴望走在外麵的心情。
“既然嫂子想出去做事,你就讓她出去做嘛,現在不比過去,女人跟男人的分工不再局限於家裏家外,兩個人都可以工作掙錢,新時代的女性也可以頂半邊天呢。而且嫂子這個人一向很強心,有毅力,她想出去工作掙錢,是件好事啊。”
許發皺眉,“你以為她那個玩伴兒在外頭掙的麼子錢哦,那幾宗首飾加起來不下七八萬,她才出去做事好久,我再是個農村人,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嚴洛晨點點頭,說:“我沒說讓嫂子跟她姐妹出去,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托人在鎮上或者縣城裏幫她找個工作,比如縣城裏有超市和服裝店,可以去做導購之類的,還有酒店服務員,客房服務員比較輕鬆,似乎是每天上午做清潔,下午就能休息。反正從這兒坐車到縣城才不過兩個小時。”停了一下,繼續說:“就算是女人,也不會心甘情願待在家裏荒廢自己,雖然這是人一輩子都不能逃的責任,父母和孩子,可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自己與外界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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