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笏抬頭。她便將湖欄邊一直站在她前邊的黑衣人不肯挪窩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你確定就是他?”寧笏仍半信半疑。
慕陽賭咒:“我發誓我沒認錯!”
寧笏這便想了下,說道:“這麼說來,他很可能就是今天的刺客。”
慕陽歎氣:“十有八九。不過,”她站起來,“他既然是去行刺蘇宜的,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算是我們的盟友。咱們先瞧瞧他來曆。”
她將荷包裏東西倒出來,裏麵隻有幾顆碎銀,一顆夜明珠,以及一小塊火石。“看來他很有走江湖的經驗,”她拿夜明珠和火石在手,“像這種東西隨時帶在身上,他的武功和閱曆應該不弱。也不知道是誰派他來行刺,他背後的主子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輩。”
寧笏基本同意這個觀點,不過他說:“他傷口在腹部,而且很深,如果再不上藥,我估計他真的要死翹翹了。等他一死,我們就什麼也問不到了。”
慕陽這才想起正事,趕緊回房拿了瓶紫陀羅粉出來,和著熱水給他洗了傷口,然後又取了兩顆丸藥撚碎,加水和成糊狀敷在上麵。再將當初楚皇放在她嘴裏那顆護心珠取出來放在他口裏,一切收拾妥當,一摸黑衣人脈息,雖然尚且微弱,卻已經趨於平穩。
為怕有人搜查,她又抱了一大捆柴禾擋在門口,做出裏麵無人的模樣。吃了晚飯,又進來看了一回,見他臉色終於有了點血色,便又托著燈回到店堂。
白天遇見的事情已經十分讓人頭疼,沒想到回到家還碰上這麼檔子不可思議的事,這刺客可是身負重案的殺手,而且刺殺的人還是他們必須除掉的蘇宜,這是送上門來的幸事,還是黴運當頭的禍事,簡直難以明了。
兩個人都沒有睡意,坐在燈下研究起荷包裏那幾件東西。
寧笏指著手裏火石說:“他來曆一定不簡單。一般走江湖的不可能懷揣著夜明珠照明,而且你看這塊火石,上麵還刻著印記。一般人不可能這麼講究。再有你有沒有注意他的衣服,款式雖然普通,但質地是極優良的,一個普通走江湖的武士,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出眾的穿戴?所以我想,他一定是來自哪個權臣家裏。”
慕陽托著腮,兩眼迷濛:“可是他會是誰家裏的呢?他如果有很大背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去行刺蘇宜?還有,受重傷後他不趕回府去,反而隨便找了個地方藏身,這說明他不想連累他的主人,或者說,不願意自己的主人被暴露。這麼說來,他這一趟出來,就很可能是有任務在身,他的任務,顯然就是奉命刺殺蘇宜,那他主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寧笏點頭,嗯了聲道:“他會這麼做,自然是因為蘇宜的存在擋住了他要進行的某件事。我現在有個大膽的猜測,不知道你看法怎樣。”
慕陽撩眼:“什麼猜測?”
“白天在莫明湖,蘇宜蘇徹的矛盾已經完全暴露,你說這個黑衣人,有沒有可能是蘇徹的下屬?”
慕陽直起腰來,“你是說,因為蘇家兄弟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他是蘇宜或蘇徹派來暗殺對方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