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鬧,皇後接下來氣焰已經低了許多,至少已經在麵聖的問題上服了軟。而蘇靖這方麵卻有些棘手。
裴渡派人來遞折子給蘇洛,以及蘇靖單獨麵聖,原來是因為聶行被蘇宜捉了去。蘇靖身邊除了聶行之外,還有個心腹叫葉離,前兩天從齊國拜壽回來,聶行將前後事情與他說過,然後兩人就擅自去了裴渡府上。就在裴府外,被蘇宜派去盯梢的人捉了個正著。聶行身上的新傷恰好證明他不久前與人有過一次搏鬥,但他又一時說不出確鑿的理由為自己開脫,於是被蘇宜以謀殺的罪名扣下,至今也沒有放回。
這件事麻煩的地方在於,如果聶行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因為的事情而受傷,那麼肯定會被蘇宜拿來當作攻擊蘇靖的理由,在這種時候,蘇靖這邊是不能夠出現這樣狀況的。一個實力本來就不足的皇子,居然還涉嫌弑兄,這會讓有心幫扶他的臣工也無可奈何。而蘇洛就算想偏心,在這種情況下也做不出偏心的舉動來。
“你覺得皇上現在會相信福王嗎?”
裴渡再進宮來的時候,慕陽這樣問他。他搖搖頭,說:“皇上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子們會不會相信,天下人會不會相信。”
不錯,重要的是天下人會不會相信。一個正在角逐皇儲的皇子若是失去了天下人信任,那麼即使最後得到這個位子,他也做不長久。自古以來無論是亡國還是複辟,都少不了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黎明百姓就是為了這個理由而決定擁不擁戴你。
“那就是說,現在聶行行刺是事實,而我們必須將這個事實歪曲一下才行。可惜現在人在他們手裏,沒有辦法套口供。”
裴渡看了她一眼,說:“這麼說你已經想到了什麼辦法?”
慕陽道:“福王一口咬定聶行是刺殺他的凶手,但除了他和他身邊人之外,沒有人可以為他證明。而當天行刺的時候,還有個人在場,就是衛王蘇徹。如果說我們現在能夠拉攏衛王為我們作這一證,福王則必敗無疑。衛王一直拿福王當勁敵,那天也起了正麵衝突,他心裏不會不想他倒台。隻不過我得罪了皇後,衛王還會不會幫我,這個很難說。”
裴渡聽完後踱了幾步,到窗前去撥香爐裏的灰。
慕陽看著他紫袍在地麵映出一簾頎長暗影,挑眉讚歎了一下。
片刻後他回過頭:“皇後那裏,我可以做這個說客。”
“嗯?”
慕陽坐直身,茫然望著他。
他微笑了下,說道:“我說,你得罪皇後的事,我可以去打這個圓場。福王這回主動出擊,我們不但要借此機會宣布應戰,更要以此扣他個誹謗之名。皇後她是個聰明人,跟手握重兵的福王為敵,總不如先與我們聯手擊敗他,再來跟腳跟都沒站穩的昌王為敵要好。這筆生意,她會做的。”
慕陽想了下,道:“但是擊敗福王之後,我們還得防止皇後再拿這件事當把柄來壓製我們。”
“這是連皇上自己都心知肚明的事,皇後要再反口,那麼她作為同黨,也逃不了幹係,她不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