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暢,肖暢……”
“喂!你醒醒啊!喂!你聽到沒有?”
“該不是被砸傻了吧?”
“很有可能,石頭的任意球多大力啊!”
“……”
肖暢睜開雙眼的時候,隻覺得周圍有一群麻雀在嘰嘰喳喳,吵得他頭痛欲裂,他勉強睜開眼睛卻因為陽光太過強烈而迅速閉上,可就是這樣,那瞬間入眼的場景還是讓他驚詫不已。
這裏不是米蘭,自然也不是世界杯決賽的賽場,絕對不是……
閉眼醞釀了三十秒鍾,肖暢重新睜開眼睛,準備看清眼前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
說熟悉,是因為這裏的每一個人他都認識,說陌生,卻是因為他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這些人了,尤其是他們還有著如此年輕的讓他幾乎就要淡忘在記憶深處的朝氣蓬勃的麵孔。
一刻鍾前,肖暢還在意大利的米蘭,正準備前往聖西羅球場觀看2030年世界杯決賽,那屆杯賽,中國隊在小組賽結束就卷包袱走人了,而肖暢,並未入選那支球隊。
可是現在,他卻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初中時候的母校,如果肖暢沒有記錯的話,他們的校隊正在進行夏季集訓,為下學期的全市大賽能夠打進決賽做著努力。
“喂!你沒事吧?”明明是關切的話語,少年凶巴巴的語氣卻抹殺了隱藏其間的歉意。
“……我沒事。”肖暢揉揉仍然脹痛的太陽穴,開始在記憶裏進行搜索。
說話的少年叫做索磊,是他們校隊的前鋒,剛才砸上他腦袋的那顆任意球就是由他主罰的,難怪這麼緊張。
“哦,那就好。”索磊麵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就走,口中還嘀咕著,“幸好沒把你給砸傻。”
“肖暢,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校醫院看看?……”
雖說足球場上的磕磕絆絆是常有的事兒,可眼看肖暢倒地快兩分鍾了還沒爬起來,原本站在場邊指導球員搭人牆練習任意球的教練陸皓也趕緊走過來查看情況。
現在這班九零後的小孩,個個都是獨生子女,個個都是家裏的寶貝疙瘩,要是真的傷著、碰著哪裏了,學校可是不好交差的,況且肖暢童鞋還有個非同尋常的老爹,他更是不敢大意。
“教練,我沒事兒,到旁邊坐會兒就好。”肖暢連連擺手,示意自己的傷不礙事。
“其他隊員通通回去訓練。沈淵,你過來扶肖暢一把。”見肖暢確實沒什麼事兒,陸皓便讓其他圍觀的隊員回到場上繼續訓練,隻讓隊長沈淵過來照顧肖暢。
“肖暢,小心點。”而在陸皓的叮囑出口之前,沈淵已經自動自發地有了類似的動作。
“……呃,謝謝你。”肖暢沒有想到自己和沈淵的再次見麵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的表情變得有些驚愕。
片刻之後,肖暢鎮定下來,然後在心裏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不是那個讓他遍體鱗傷的沈淵,現在的沈淵,還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初三學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恩怨情仇。
“怎麼?頭還在痛嗎?還是去看醫生吧,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可就不好了……”沈淵的父母都是醫生,就連教育孩子也在這個方麵特別上心,所以沈淵很自然就誤解了肖暢的態度,他把他的反常歸結到了剛剛的那場意外,畢竟索磊的腳力在全隊都是數一數二的,任誰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那樣一記大力轟門砸上腦袋,都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雖然他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就從二十年後的意大利回到初中時的母校,但是肖暢一再告誡自己,他不能憑著年齡的優勢欺負小孩子,哪怕這個孩子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因為一己之私而將他推到全世界的對立麵,但是現在,他畢竟是個孩子,他不知道未來究竟會發生些什麼。
“那好,你先在這邊休息會兒,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沈淵說完就扶起肖暢,挪到球場外邊的草坪上坐下,又為他倒了杯溫水遞到手上,這才重新回到場上訓練。
握著手中溫熱的水杯,肖暢感慨良多,原來他沒有記錯,沈淵確實從小就是溫柔、體貼的人,難怪當年的自己會對他全無抵抗力,就是現在,他也覺得眼前的小正太很有讓人喜歡的本錢。
肖暢還清楚地記得,在他初涉意甲,在多家低級俱樂部不停流浪時,在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在歐洲待不下去的時候,沈淵是唯一一個堅定地站在他身旁,說支持他、信任他的人。
如果沒有沈淵,肖暢絕對熬不出最初最辛苦的那幾年,可就是這樣的沈淵,卻在後來背叛了他,沒有任何理由的。
“今天,我們在這裏為沈淵先生和洛楚楚小姐舉行婚禮。”
“洛楚楚小姐,你願意嫁給沈淵先生,並且一輩子不離不棄,禍福與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