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是高危職業，賺的也是違背論理道德的錢，說心裏沒有鬼是假的。他的內心實在是害怕極了，他想找個驢友來幫忙分析事因，然後陪他過夜，翻了手機，才發現以前當服務員時玩得好的幾個朋友都辭工走人了，自從他躋身經理之位之後，他發現這個職位的人是沒有真正的朋友的。他的心涼了半截，那麼，是不是找個女人過來陪睡？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當服務生的時候，交的那幾個谘客、部長、服務生都在他當桑拿部經理後分道揚鑣了，而他當時為了不讓那些庸脂俗粉阻擋自己的財路，早就將她們這些障礙清除了。然後就是些桑拿小姐的號碼了，她們不然就是工作不然就是胡吃海喝一頓後蒙頭大睡，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來陪他解除這莫名其妙的神鬼論。這段時間因為他這個新官上任勤勤懇懇精益求精，公司的業績大幅度飆升，根本沒有閑著的小姐，所以找他實行潛規則拉生意的小姐也比較少了。
“公用的東西就是靠不住！這些見風使舵的婊子！”他罵了一陣，突發奇想，自己何不重新找個女朋友，至少夜裏有人作伴。關於女朋友這個他最不樂意麵對的事情，卻因為害怕重新萌生了念頭。“女人？女朋友？她們的區別是什麼？”
賈明生熬死熬熬了一夜，第二天頂著一雙沉重的熊貓眼去了公司，跟老總打過招呼，他就開始上班了。他開了早會，神思恍惚地安排了工作。心裏就一直鼓搗小倩和女朋友這事，畢竟惡夢發得再多，像昨晚那樣真實得像現場直播這麼真實的還是頭一回。
上了一天班，他也沒有撿到願意陪他過夜的女人，賈明心裏詛咒那些勢利女人生意每
逢旺季都是萬事不求人了。
就在賈明快下班的時候，一個新來應聘的女孩讓他眼前一亮。對方穿著韓版圓領公主裙，純白色的，一雙高跟鞋也是坡跟白色的。剪著妹妹頭劉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校園學生妹味道，就像初沐晨曦的茉莉。
“賈經理你好，我看到你們公司的廣告來應聘公關的，您看我行不行？”女孩很靦腆，站在他麵前有點不自然，因為畫著當下流行的一字眉，看起來一臉的無辜和局促。
“你是在哪裏看到廣告的？”
“我在網上看到的。”
“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我叫馬小倩，大學剛畢業，21歲了。她情態不自然，似乎為自己所謀職業感到不恥，“我上大學家裏欠了很多錢，現在別人追著討要，還要利息……”
“好的，好的，”賈明聽到小倩兩個字就癱了，哪裏還聽得進去後麵的話，“你說什麼你叫馬小倩？身份證帶來了嗎？”
“帶了，在這裏。”她從包裏翻出身份證，輕輕遞給賈明。
賈明一看名字果然是馬小倩，使勁晃了晃腦袋，把房間上下左右看了一遍，又拿起手機翻來翻去，也許確定了不是在做夢，這才定下心來，“為什麼你叫小倩？”低聲咕嘟：“莫非是真的見鬼了？也太巧了吧。”
“我父母取的名字，我也不清楚呀，後來看了《倩女幽魂》！我也覺得不吉利，但是改名字又麻煩，再說，大家都習慣叫我小倩了，改了名字那些之前認識我的親戚朋友們父老鄉親們還是得管我叫小倩，我想想也就算了。哎，賈經理呀，我聽說在這種地方做事，都是使用的假名，我給自己把假名都想好了，我隨時做好上班的準備了。”
“征兆？難道一切都是征兆？昨晚是周公報夢給我，指定今天會碰到叫小倩的人？”賈明將小倩身份證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突發奇想，“莫非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朋友？”
“賈經理，你在說什麼呀？”小倩機靈地問。
“哦，沒什麼！”賈明回過神，“你剛才說你想了個名字，叫什麼呀？”極力鎮定下來，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愛麗斯，我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我，我也特別喜歡貝多芬的名曲《致愛麗斯》。”
賈明撲哧笑出聲，心想艾滋病還差不多，他始終還是忍住了，強烈壓製自己的好奇心和諸多不解。
“賈經理，”小倩有點慚愧，“要是這名字不好，你幫我取一個更好的唄，幹嘛笑我呀，我也不知道行規呀，你幫我取，取一個符合我的形象和氣質還有我獨特風格的名字。”
這些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經常讓賈明忍俊不禁，他想直接說這是賤賣不是選美好不好，但又不想傷她們自尊心，畢竟她們還不知道妓女的真實生存狀態。反正培訓師阿蕊姐和形形色色的嫖客們會盡情傷害她們的自尊心讓她們認識到自身的價值和地位，自己不需要操之過急越俎代庖去管理那些事了，他隻需要負責把她們騙下水再送上崗就好了。不過眼前的女孩這麼單純倒是讓他萌生了私心，這種涉世未深不諳世事的女孩實在是適合做女朋友，哪怕不長久，他也樂意，總比那些被太多蒼蠅下過蛆的腐肉要強幾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