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骨頭上麵的肉實在是太難削幹淨了,他想到了腐蝕劑,硫酸、硝酸什麼的,但是他通過什麼途徑買,又怎麼敢去買,買這些東西豈不是不打自招他就是那個殺人犯,這種事越少透露線索越安全。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幹,顧不上手上那些被骨刃劃破流血生疼的傷口。
他在做這些的時候,萬分感謝宋潔把廚具置辦得太齊全了,他還算比較順利……等他做完時,已經是夜裏了。
他把那些還在燙手的骨頭從烤箱撈出來就迫不及待放進浴室天花板了,所以還算是節省了時間的。
他終於把一切可疑物都清理完的時候,已無縛雞之力,他把幾乎癱瘓的身體扔在沙發上,心髒還在咚咚跳,整個靜謐的房間,也隻能聽見心跳和喘氣的聲音。他抽著煙,腦子裏不停地思考著一切排除自己作案的嫌疑,他要將此事做得天衣無縫,把自己完美地置身事外。
他兩天沒吃飯,肚子早就餓得生疼,現在更是像針紮般疼,他自幼餓肚子比較多,有著嚴重的胃疼,一餐沒按時吃就會出現各種難受的症狀,他覺得是有必要吃頓飯了。於是他趁著天黑,溜出去在小區對麵餐廳吃飯,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景象一如既往的浮燥、忙碌和無意義,他估摸著這件目前為止是沒有走漏風聲的。餐廳的服務員職業性地做著各項工作,她們年輕、敏捷、朝氣蓬勃、有條不紊,這讓他想起宋潔在最後一晚在廚房忙碌的情景,她鮮活的身影突然就成了曆史,這讓他自己也始料未及,這樣一想,他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好端端的女人怎麼會突然就憑空消失了呢?宋潔的消失肯定會給別人帶來無限猜疑,而宋潔是在他的房間消失的,這點才是關鍵。不行,宋潔可以在任何地方消失但絕對不能在他的房間消失。
他胡亂扒完飯菜,就失魂落魄回家了,連保安找他說話都沒聽見。他突然發現自己犯了極大的錯誤,就是這兩天不接聽任何人的電話不回信息,這不是在給別人的猜測增加可信度嗎,他必須製造出宋潔已經離開了公寓離開了他這個男人的假象!於是,他回撥了每個未接來電,跟他們撒謊說充電器壞了沒有充電,嚴重感冒就沒有出門去買,也就沒有接聽電話,並且以非常平靜的狀態和他們解決完每件事。然後把宋潔的手機也打開,給她比較親近的幾個朋友都回了短信說自己已經離開這個城市,跟朋友出去旅遊了,就全心投入了他製造假象的計劃中……
冥思苦想一夜,總算有了點眉目,第二天白天下班後,打的趕去鄰鎮一個他極少關顧的市場,找到一個從來沒去過的陌生飾品店買了一頂波浪卷假發,還在一個地攤買了一雙42碼的女式單鞋,因為宋潔本人的鞋子也就37碼。於是晚上八點左右,趁著人多,他戴了假發和墨鏡,又穿戴了宋潔比較寬鬆的衣服,裝扮成女人,推著她的箱子提著她的物品,在暮色掩飾下走出了小區。出了小區,又坐了的士開到一個小鎮上去了,然後又從小鎮找了摩托車開往一個偏遠的村裏……
在靠山的無人處,在暮色的掩蓋下,他焚燒了宋潔的大部分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