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推開門,以快如閃電的速度猛撲上去,抓起電話,就叫道:喂,您好,這裏是鄭南市婦聯維權部,我叫歐若拉,請問您找哪位或有什麼事?”訓練有素的語聲如打爆竹似的劈裏啪啦放射出來。
電話裏靜默了三秒鍾後,傳來特嗲的女音:“我的權益被侵犯了,我要維權。”
“請問你遇到了什麼事情,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們幫忙的呢?”我很職業地詢問道。如果你想見證鄭南市最不幸福的女人,那你隻需在我們單位駐守一個星期,這裏是不幸女人的集中營。
“我要投訴你,你侵犯了我的權益。”
“什麼?我侵犯了你的權益,你是哪位呀?我幾時侵犯你的權益了呀?”對方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我大腦立即秀逗。
“我持續撥打了你兩天手機,你卻一直關機,你嚴重傷了我的心。”對方持續發嗲,嗲得我汗毛倒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突然間,我腦袋像開了光似的,猛然間想起這是誰了。
“雨嫣,你搞什麼名堂嘛,聲音整得像叫床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搞同性戀呢?”盡管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對勁,但會用這種語調對我說話的,除了她還有誰呀?
“歐若拉,你這兩天玩什麼蒸發呀,差點我就準備報案,搞人肉搜索了。”電話裏果真蹦達出崔雨嫣抱怨的正常聲調。
“你這家夥,剛才聲音怎麼怪怪的呀?”我一臉疑慮道。
“怪嗎?完全聽不出是我的聲音嗎?”崔雨嫣特有成就感似的驚喜問道。
“嗯嗯,特淫蕩。”我一臉奸笑道。
“呸呸,胡說八道。”
“你天天賢妻良母的,今天吹了什麼風呀,怎麼想起我這位‘單身公害’來了?”我開涮道。
崔雨嫣是我打小一起長大的鐵杆姐妹,曾推心置腹、肝膽相照。但自從她嫁了市政府辦主任趙光成後,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日益滋潤;我呢,怕觸景生情,寒磣了自己,也不敢多去打擾,昔日耳鬢廝磨的姐妹情就像隔了一層薄薄的紗窗,日漸朦朧起來。尤其是兩年前崔雨嫣生了女兒後,我們聯係越發少了。今天意外接到她的電話,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喜不自勝。
“上個周六,你幹啥去了,原本想給你一個重大驚喜,結果找你人影不到。”
一聽又是上周末、又是大驚喜,我頭都大了,忙一臉恐慌道:“什麼重大驚喜,不是又要給我安排相親秀吧?我可傷不起了。”
“不是相親了,放心吧,我保證是你絕對意想不到的事情,具有超強震撼效應。”崔雨嫣極力地賣弄關子,把我的胃口一點點吊足起來。
“不是相親,那是什麼呀?”我涎著口水追問道。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你到了時候自然會知道,這個周五晚上,你哪裏也不能去,這晚上的活動我包了,到時我會打你電話,開車來接你。”崔雨嫣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崔雨嫣越是守口如瓶,我越加好奇。我涎著一大盆口水死皮賴臉地打探,但崔雨嫣這家夥的嘴巴就像長了保險鎖似的,怎麼撬也撬不開。
沒辦法,我隻能靜候安排,但我的大腦卻靜候不下來,我想自己肯定是得了剩女綜合症,一聽到別人說有活動安排,立刻就幻想著王子騎著白馬瀟灑而來。
崔浩幾次撥打電話給我,說要給我口述案例,我也激動不起來。連日晚上,我都要對著臥室裏的日曆簿一天一天地勾圈圈,即沒有心思寫小說,更沒有心思看電視,隻是一門心思地展開著想象的翅膀,期盼潘多拉的盒子趕快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