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我還在床上呼嚕酣睡時,辦公室主任就撥打我的電話,並有交待,要我把這次解救被拐婦女的情況,寫一個彙報材料,下午上班之前交給分管的柯主席。
出差數十天已累得夠嗆,原本,我想癱在家裏休整一天,一來緩解悲傷的情懷,二來讓全身骨架在席夢思床上放鬆放鬆,但辦公室主任一個電話,就徹底剿滅了我的可憐願望,我隻能強力打起精神,去為黨國效力。
當我的身影閃現於辦公室時,孫姍姍和姚寒等人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嗖”的一下,全部圍聚到我的辦公桌前。我知道被平淡生活打磨得快萎靡不振的她們,需要意外、新鮮的事情來活絡下她們快要僵化的神經。
“歐若拉,這次出行,聽說你們曾被人販子綁架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呀?”姚寒一臉雞血地撲到我的辦公桌前,詢問道。
“此話說來很長,咱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得先弄一個材料。”我摁下了電腦開機鍵,如霜打的茄子,擺出一副情緒低落的喪夫樣。昨夜因受幸福聯姻圖景的打擊,悲傷的情懷一時半會還沒緩過神來,我實在沒有興致陳述那起伏跌宕的長篇連續劇。同事們看到我一臉死寂的表情,原本雞血的心情像潑了十二月的寒霜,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而我,盡管很想把自己埋在一個沒人搭理的真空世界裏,但現實歸現實,再痛苦我也得強力打起精神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
這一天,我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一點,才把彙報材料搗鼓出來。我拿著材料走進柯主席辦公室時,她正埋頭看文件。我覺得現在的領導就是忙,一天到晚不是忙著奔赴會場、酒場,就是忙著埋在文件堆裏。
“哦,就弄好了是嗎?來,坐下。”柯主席一看到我,就很熱情地招呼我坐下。我很喜歡這個同病相憐的領導,同為單身女,我們相互取暖,互相慰藉。
“柯主席,這是您要的彙報材料。”我把材料擱在了她那張擦得油光發亮的辦公桌上,然後就把屁股陷進了她對麵的長條藤椅裏。
柯主席今天穿著一件紅白配的蕾絲花邊連衣裙,看起來像個懷春少女,她的臉龐有一種抑製不住中大獎的喜色。一看那表情,我就猜測我們的柯主席是不是即將梅開二度了。女人終究是情感動物,事業再輝煌,也敵不過情感的魅惑。
“歐若拉,這個月底28日,我要結婚,這是我的請柬,到時賞光哦。”柯主席邊說,邊遞過一張大紅色的結婚請柬。柯主席一張嘴,果真就是天大的大好事。盡管通過柯主席臉色,猜測過她會有什麼好事,但這麼快就走入紅地毯,卻還是出乎我的意料。
這領導保密工作就是做得好,難怪可以當領導。在此之前,柯主席沒有漏出過任何關於交往了男友的風聲雨聲,怎麼一轉眼功夫,就直接奔上結婚議程了?
我連忙接過結婚請柬,迫不及待想翻看下新郎的名字,我很想知道何方神聖這麼快就捕獲了我們美麗主席的一顆驕傲芳心,讓她以雷霆萬鈞的速度嫁給了他。
新郎名叫洪鳴生,這個名字讓我覺得有點眼熟,但卻想不起是誰。盡管心裏打了無數個問號,但作為下屬的我,也懂得不宜向領導打聽人家配偶的身份。
“啊,太高興了,柯主席,我衷心祝賀你啊。”我無不羨慕地說道。
“歐若拉,你呢?現找了男朋友沒?”柯主席很關心地問道。
我聳了聳肩,無不懊惱地抱怨道:“還沒呢,長眼的男人都不知死哪去了?”說這話時,腦海裏卻劃過與崔浩小子纏綿悱惻的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