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正坐在辦公桌前,望著窗外那棵光杆樹枝的銀杏樹發呆。突然孫姍姍火急火燎地跑進來,叫道:“歐若拉,快,去霞光大廈,南宮素綁架了他前男友文博的兩孩子。她在自己身上和兩個小孩身上都綁滿了炸藥管。這個事情現在驚動了整個市裏,公安全警出動了,那可是洪廳長的親外甥呀。咱們的老領導柯主席也到那裏去了,柯主席說,可能隻有你能勸說動南宮素,叫你趕快去現場。”
我一聽,連忙跟著孫姍姍與單位幾位領導一起趕去了霞光大廈。此時,我已懷孕九個月,身姿極其笨拙。
霞光大廈是一座77層高的綜合型大廈,孫姍姍說,南宮素把孩子綁在了最高的平頂陽台上的欄杆處。
當我們想走到霞光大廈平頂陽台上時,隻見通往平底的兩條通道站滿了黑壓壓一片人。
孫姍姍一路叫嚷道:“讓一下,讓一下,歐若拉過來了。”
我像一隻笨拙的企鵝,氣喘籲籲地跟著孫姍姍身後,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當我們到達平頂陽台上時。我看到了那個洪廳長和柯主席一臉焦急地站在公安局局長身邊。孫姍姍帶著我擠到了他們身邊,並道:“唐局長,歐若拉過來了。”
公安局局長著急道:“你叫歐若拉嗎?聽他們說南宮素一直較為聽你的話,你看看能怎麼勸勸她嗎?她現在情緒好激動,他們身上都綁滿了炸藥管,我們不敢開槍,怕傷到了兩個小孩子。”
我點了點頭,說:“我試著過去勸勸她吧。”
我打量了眼前的景象。隻見南宮素站在靠近平頂陽台邊線的位置上,腰身上綁著一圈炸藥管。在她身側,兩位不足七歲的小孩被綁在了平頂陽台邊線上的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欄杆處。他們身上也綁滿了的炸藥管。兩個小孩子嚇得一直在哇哇大哭。他們離我們的距離約二十米。而文博和他的妻子就像犯人一樣裸著上半身淚流滿麵跪在了平頂陽台中間,並不停地扇著自己耳光。南宮素高舉著一把火把在哈哈大笑,她一邊手舞足蹈破口大罵文博兩夫妻,一邊凶神惡煞地喝令眾人退到陽台下的通道口去。這裏的欄杆很低,隻有一尺,不少處還有破損倒塌。從眼前情形看,這裏應該是廢棄不用的平頂陽台。我不知道,南宮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我發現,精神病人的思維能力有時候一點都不亞於正常人。
我越過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向前走了幾步,並叫了一句:“宮素——”
南宮素定眼一瞧,看到是我時,一臉驚詫道:“歐主任,是你,你怎麼來了呀?”
“宮素,你幹嘛綁著兩個無辜的孩子呀?你看,你把他們嚇哭了。”
“歐主任,你看,我不是要綁著這兩孩子,我是要教訓文博這個大流氓,這個大惡棍。你看文博這對奸夫淫婦終於被我製得服服貼貼,你看我要他們跪就跪,要他們脫衣服就脫衣服,要他們扇耳光就扇耳光,我太痛快了,太痛快了,我今天終於出了這口惡氣。哈哈——”
南宮素此時此刻的樣子,真是讓人可憐又憎恨。我想起了崔浩的話,他說南宮素這種女人是即可憐更可恨。她之所以走到今天,不光是不幸的遭遇,更因為她身上那種可怕偏執的思想。
我繼續說道:“宮素,咱們不能這樣做呀。我們不能把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幸發泄到無辜人身上呀。”
南宮素瞪著眼睛道:“如果你像我一樣,被別人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會怎麼樣,你不報複他嗎,現在我媽媽也不管我了,也不要我了呀,這一切都是這個大流氓給害的。”南宮素說到這裏時,有點咬牙切齒。
我知道,南宮素情緒有點激動了,我說:“我不會,你看我現在挺著一個大肚子,但你知道嗎,孩子的父親卻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他曾說過要給我一個別出心裁的婚禮,但結果他還是娶了別人。他甚至不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你說,我是不是該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