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突起,瑤姬晃了晃身子,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在白色雲煙衫羅上綻放出驚心的豔麗,“殿下!”峭壁之上出現了一個一個的身影,形態各異,為首的竟是菩提,他不若自己看到的12歲少年的樣子,看起來更年長一些,大概20歲出頭的樣子,他小心翼翼的扶著瑤姬,滿臉痛楚,“原來是你們來了啊?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瑤姬望向來人,滿臉歉意的說道,“殿下,殿下為何不道出實情,你為了帝禹,以燃燒紫羅聖體為代價,這才降服12孽龍,為他解了……”崖上紅衣少女憤憤然,儼然就是紅玉,“住口!”瑤姬一時間氣勢全開,眾人立刻伏倒在地上,以求取饒恕,瑤姬平息了一下急喘的氣息,捂住胸口,淡淡說道:“不可再如此說話,我隻是為了黎民和百姓,隻是為了蒼生之樂,爾等謹記,不可再多言。”“諾”眾聲答應道,“紅玉和菩提留下,其餘的人退下!”瑤姬一聲令下,崖上人影頓時全消,山風依然棲棲,瑤姬揮了揮雲袖,手中出現一顆紅色的石頭,平凡無奇,菩提瞳孔微微一縮:“這不是風裏希娘娘的補天石嗎?當日娘娘補天之後,餘下的就交予帝顓頊才對,現在應該是在帝禹手中才對……”菩提忽然想到什麼,沒有再出聲,瑤姬微微一笑,將補天石放入菩提手中說道:“當日我拿到此時才發現,補天石竟是盤古大神所劈碎片,其中可自然形成天地,我以將其煉製成器,偶得西方佛陀取名為三千界,希冀你能為我打理。”菩提看著眼前的女子,神情淡然,依舊溫柔,鼻子一酸,淚水盈滿了他的眼睛,殿下這是要輪回去了嗎?菩提和紅玉一時難以自禁,菩提本是輕輕的嗚咽,在混合了紅玉的哽咽後,兩人竟然失聲痛哭,“紅玉”瑤姬用柔荑輕輕拭去紅玉的淚珠,柔和的笑道:“幫我好好照看文霖哦,那個傻孩子,差點因我被孽龍絞碎,讓他睡在碧落身邊吧,有碧落為他吸取天地靈氣滋養其魂,他會很快如初的,碧落也就交給你了。”說罷雙掌合十,從手心中居然拔出一把劍,“以身為鞘,對你來說還是很危險,將它插入三千界浮空之島上的白玉璧中便可。”
似是將一切交代清楚後,瑤姬又癡癡的望向夏禹離去的方向,閉上眼睛,轉身走向峭壁,白衣飛舞,紅色血液已變成了紫色,猶如朵朵紫色藤蘿將其緊緊纏繞,她睜開眼睛,眸中星辰流動,望向茫茫的虛空,輕啟朱唇:“情之一事,果不如人意,我要把那顆心放下了,它太過於火熱,所以總是傷痕累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大禹,如有下一世,我隻希冀若今日這般兩頭而去,永不相見,可這纏繞的情絲已縛住我的心,我的神魂,將我拉入無盡的深淵。”
瑤姬望向山峰之下,跳動著似乎朝著這邊奔來的熟悉的身影,翹起嘴唇,耗盡生命一般的笑容,映入來人的眼中,如夏花般絢爛短暫,卻足以讓人永世難忘,她飄忽的聲音還在繞耳:“大禹啊,若這浮生的一場相遇已然勝過所有,曾經相依相伴便已足夠,不要哭,我不曾離去……”山峰之上響起了菩提和紅玉通天徹地的哭喊聲。
夏禹終於來到山峰之上,步履蹣跚,英挺的身軀似乎被重負壓彎了,離去之時的心悸,不安終成現實,眼前的可人兒化作山石,曾經溫熱的血液已停止流動,那青絲,那柔荑,那微笑,都是那麼的熟悉,但心上人卻已真正的不再存於世間,“啊……哈哈哈”夏禹慘笑著,癲狂著,手舞足蹈,下一秒又溫柔的覆上那曾經在夢中夢到過千次萬次的臉蛋,輕輕的說道:“都是我的錯,遙兒,這次沒有其他人再比你重要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菩提和紅玉本看見夏禹歸來,正欲為自己的殿下好好痛罵夏禹,卻又被夏禹此時的情態給驚到,兩人對視了一眼,隻得無奈的歎息,不過是個可憐人兒,“遙兒,我知你心善,黎民百姓可以離得開我,但是我離不開你,我對不起塗山和啟兒,但是讓我自私一次吧,不要丟下我,遙兒。”夏禹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身後摟住瑤姬石像,頭枕在石像的肩上,哽咽的說道:“如果能在來世遇見你,不要再推開我了,遙兒。”菩提和紅玉看著峭壁邊上用著的兩人,也跟著哭泣起來,天地不仁,蒼生有情!良久,夏禹的喁喁私語最終湮滅在了風中,待到菩提上前查看時,才發現,夏禹已化作石像,與瑤姬緊緊相擁,怎麼都拉不開,風撩枯枝,浪擊礁岩,菩提又歎了一口氣,拿出三千界,神念一動,便將整座山峰挪入其中,天地之間隻餘下風聲,水聲,鳥雀之聲,幽幽然,嗚嗚然,似泣如訴,是時,江邊一漁夫抬頭而望,大驚曰:“巫山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