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馬蹄聲不斷,胤禛靠著閉目養神,手指節依舊有節奏的敲擊案上,這是他思考的習慣,馬車從宣武門出了門,朝著景陵駛去……
“此次若是我沒看錯,那跪著的少年,分明是那輛車輦旁的白衣童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低聲喃喃自語,“不,不應該是,修仙之人怎麼會做這等事情?當日我也看的不是很清楚,許是弄錯了。”
所以說當局者迷,布穆巴平日雖然狡猾,但今日深陷此局,完全沒看出這場戲,分明是那人群中的那白衣書生所設,可是為什麼呢?布穆巴的出現似乎對那書生來說隻是一個意外,他看的很清楚,人群中那幾個神色慌張的地痞,那麼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演這出戲的呢?
胤禛雖不常出宮,卻也很清楚,那位錢大夫確實是杏林聖手,且醫德甚高,可惜隻喜做閑雲野鶴,山野大夫,他是絕對不會誤診的,要麼是那漢子有特殊之法作假,要麼就是藥確實世間罕有,這就更奇怪了,按理說,一個有能力,又神秘的門派是不會主動出現在人前的,此番作為他們到底有什麼圖謀呢?胤禛又一想,若是那少年真是那白衣童子,那麼這巫靈島?他睜開眼睛,眉頭微蹙,嘴中念叨道:“似乎不是普通的武林門派那麼簡單。”
莫非對皇室有所企圖?反清複明?剛有這種想法,他又立刻推翻了,若是這樣,那麼當日在隆宗門就不會出手,他晃晃頭,覺得此事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眼睛望著案上的香爐,微微歎了一口氣,皇額娘,一轉眼都3年過去了。
紫禁城乾清宮,幾乎是同一時刻,康熙也在發愣,“皇上?”梁九功輕聲喊道。
“嗯?何事?”康熙回過神來,食指和大拇指捏上鼻梁,上下揉了揉。
“該用膳了。”
“……擺膳吧”
“嗻!”
梁九功退下了,康熙慢慢掏出一個香囊,想起今晨跪在自己麵前,請求出宮到景陵拜祭的胤禛,眼睛不由的一濕,“安媛,想不到你走了都三年了,胤禛純孝,你也可以放心了。”陣陣回音回蕩在著偌大的乾清宮,無端讓人感到一股寂寥的寒意……
鈕鈷祿府,雲蘿翻來翻去很久,終於感受到身體的疲倦,沉沉睡去,肉身一沉睡,雲蘿立刻就脫殼而出,正欲回到三千界中。
“殿下。”腦海中傳來柳青的聲響,自從柳青成了自己的部下,雲蘿就將很便利的靈犀之法傳授給了他。
“嗯?柳青啊,怎麼了?”雲蘿懶懶的伸展了一下身子。
誰知柳青的聲音卻有些焦急,“殿下,東泉有些不對勁。”
雲蘿瞳孔微微一縮,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柳青的房裏,看見殿下來到,柳青不知為何,心立刻就放下了。
迎了上去,“從昨日子時開始,東泉一直魂不附體,練功之時幾欲走火入魔,於是我本想讓他停下修煉,誰知道他居然從蠍身化作人型,此後一直昏迷不醒。”
雲蘿抬腳走到床邊,東泉緊閉雙眼,似有所感,眼皮一直在跳,雲蘿微微蹙起眉頭道:“有人在召喚他。”
“召喚?”柳青不解。
“嗯,還記得我一直沒找到的那煉蠱之人嗎?看來他今天終於用得上東泉了,東泉無論如何都是修行千年的蜈蚣精,和那煉蠱之人僵持著,誰也奈何不了誰。”
柳青想了想道:“那是不是說明東泉沒事了,也不會被他操控?”
雲蘿搖搖頭,伸出食指點在東泉的眉心,“也不一定,若是讓蠱掙脫,那麼這個煉蠱之人必死無疑,我懷疑他還有後手……”
正說著,雲蘿點著的眉心冒出陣陣黑煙,又一閃白光,雲蘿詫異道:“怎麼會有那麼純淨的力量?!”說起來有一絲洪荒之意,有些熟悉,那煉蠱之人到底是做了什麼?雲蘿心思百轉千回。
眼看東泉有些支撐不住,雲蘿果斷出手,手中不停結勢,開開合合,落在東泉身上都成了閃著光耀的符咒,又更似文字,它們迅速竄進東泉的身體,忽明忽暗,文字追逐著黑煙,將其從東泉的眉心擠出,又化作一道道的光圈,圈起那道白光,範圍越縮越小,最終凝聚成一顆血珠,飛入雲蘿手心,她用神識感受了一下,聽見識海中紫羅聖體的叫囂,微微一笑,將血珠丟給了紫羅聖體。
“柳青。”
“在。”
“你照顧好東泉,我要出門一趟。”
“柳青遵命。”
雲蘿心念一動,轉身出了疏月軒,柳青是個聰明的,自從鈕鈷祿府上下以為他瘋魔以後,就幾借裝瘋,趕走了不少下人,現在剩下的也不過綠意一人,早早就被他打發去做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