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夕打車來到濱海大橋,看著熟悉的風景,悲由心生,絕望和無助衝上了心頭。她站上圍欄,腦中空白,終身一跳,所有的海誓山盟一筆勾銷。可是當涼涼的海水刺激著她的感官,她害怕了,她拚死掙紮,可是在這夜裏的海灣,她的掙紮顯得如此無力,最終一口水嗆進了鼻腔,昏了過去。
當南夕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看見一張寬厚的嘴唇和一雙緊閉的眼睛,正猥瑣地向自己靠近!嚇得她不由自主地尖叫!驚魂未定,她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你……無恥!”
“我……我不是……”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燕小武不知道怎麼去解釋。
“你……你離我遠點!否則……我報警了啊!”說著自己先往後挪了幾步,回頭一看,自己手上還死死攥著什麼東西,原來是自己白色的香奈兒包包,慌忙中取出手機,還好沒有浸水,這包包不愧是國際品牌,防水不錯。
“你搞清楚好不好!剛才明明是我救了你!”聽到她說要報警,燕小武頓時感到有些惱火。這反而使他平靜了許多。
這時南夕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她想到了剛才那可怕的一幕,她突然明白:和死亡比起來,心痛是如此的不堪。她看了看四周,旁無一人。又把目光移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仔細打量起來:二十來歲,將近一米八的身高,硬朗的身型,濃眉下一雙眼睛不大不小,眼神堅定中帶著一絲稚氣。“看來真的是他救了我。”南夕心中暗道,“即使救我一命,也不代表就能對我如此輕浮!”她好像又想到了什麼。
南夕突然打開手機,找了個號碼撥了出去:“喂,小雅!趕緊到濱海大橋來接我,你別問了,快點,濱海大橋,下麵!”說完便掛了電話。
“你還真的報警了啊!你這人咋這麼不講理啊!”他不可思議。
“沒有,我隻是讓我朋友來接我。”她麵無表情。
一陣海風吹來,南夕凍得瑟瑟發抖,這才意識到自己渾身濕透,她徑直走到青石旁邊,把包往地上一放,捧著手機蹲在了背風的地方,但好像還是抵不過初秋的涼意,牙齒上下打起架來,“咯咯”的聲音不絕於耳。燕小武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這個漂亮的瘋女人想要做些什麼。
一陣無言。
大約過了十分鍾,一輛沃爾沃C30從遠方疾馳而來,在橋頭刹車,緊跟著傳來一句高亢的女聲:“南夕……南夕……”
南夕聽到林小雅的呼喚,趕緊起身,一邊跑一邊喊:“小雅,這裏!”
不一會兒,沃爾沃C30便走遠了。燕小武也漸漸從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裏清醒過來,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憤憤地說道:“這特麼都是什麼事!”
看了看濕透的衣服,這時才感到渾身冰冷,他想起自己的鋪蓋卷還在橋上呢,正要起身去拿,卻看到一個白色的包靜靜躺在青石旁,原來那個瘋女人隻顧著離開,把她的包給忘記了。
燕小武望著手中這款女士包包,做工精細,質地柔軟,一看就是高檔貨,他想打開看看,可又覺得不妥,於是夾在腋下向橋頭走去。看到自己的鋪蓋卷依然安靜地躺在圍欄下,心裏略安,這可是自己全部的家當。橋上的風比橋下大了很多,吹在耳邊呼呼作響,冷得他一陣哆嗦。
拿起鋪蓋卷,又趕快跑到了橋下,躲到大橋與河沿的夾角處,這裏風小了很多。燕小武脫掉渾身濕透的衣服,擰幹晾在青石上,打開鋪蓋卷取出被子裹在身上,找了塊石頭一坐,蜷縮著。
身體慢慢暖和了,他呆呆地望著翻滾而過的海水,此時他又冷又餓,心中更是一片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