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姐姐早早地開車送我回了學校,早餐是在學校旁邊的麥當勞吃的,姐姐幫我點好餐付完錢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姐姐是大忙人,每天都有參加不完的藝術探討會和各種漆藝鑒賞大會,能夠抽出時間送我回學校已是難能可貴。
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食不知味地隨意啃了幾口漢堡就吃不下了,一顆心從昨晚開始就擂鼓一樣“撲騰撲騰”的始終安定不下來。
宋宇昨晚果然徹夜未歸,姐姐也不肯和我細講宋宇目前的狀況,我想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
七點一刻,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宇燊創意。
宋宇的廣告公司規模不大,所有員工加保潔阿姨一起也不過十來個人,但不可否認,宇燊的員工個個都是行業精英,否則宇燊也不可能以這麼小的規模卻能占據和公司規模完全不相匹配的市場份額。
由於和宋萬卓已然鬧翻,宋宇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就隻能限定在有國資背景的企業。當然,和國資企業合作有和國資企業合作的好處,那就是每一筆生意的利潤都相當可觀,長期合作的可能性非常大,做成一單夠吃一年毫不誇張,但是,選擇國資企業也麵臨著一個絕對致命的弊端。
我猜想宋宇這次麵臨的難題說不定就和某國企突然之間換了負責人有關,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有哪個心氣兒稍微高點的負責人願意看到自己接手後的企業還保持著一成不變,不管是人事編排還是政策方針抑或合作夥伴的選擇,總該有點變動才能讓人信服在他走馬上任之後有能力使企業發展得更好,而宇燊創意或許就成了這場無妄之災中的無辜炮灰。
宇燊創意坐落在B市三環邊上,一棟有幾十年曆史的三層小洋樓裏,賞心悅目的複古建築風格在高樓林立的市中心已經遍尋不見,紅牆綠瓦、綠樹成蔭、花香鳥語,遠離了城市擾人的喧囂,隻剩下別有一番悠然自得意味的靜謐。
我扶著有些掉漆的老舊樓梯扶手小心翼翼地上了樓,可就算我再怎麼躡手躡腳,踏在木質樓梯上的每一步依舊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莫名的複雜混亂。
宋宇的辦公室在三樓,但我想他此時此刻應該正在二樓的會議室裏和他的團隊商討如何解決公司目前麵臨的難題。
廣告公司的辦公室總是設計得非一般的出人意表,上到二樓就是一個很大的開放式空間,奇形怪狀的辦公桌東一張西一張隨意擺放著,桌麵上五顏六色的卡紙、彩帶、美工刀多得隨處可見,各種布景板或橫躺或挺立在牆邊,在開放式辦公室的最中間還吊著一個專業的拳擊沙袋,上麵幾個閃閃發光的醒目燙金大字——宇燊創意,係住沉重沙袋的鐵鏈已經鏽跡斑斑,給人一種隨時都能“哢嚓”一聲斷了掉下來嚇人一跳的感覺。
宋宇的辦公室就“漂浮”在二樓大辦公室的上空,麵積隻有不到二樓四分之一的大小,需要借助西南角那條異常猙獰扭曲的鐵藝旋轉樓梯才能上去。
東南角則是一個簡易的茶水間兼文印室,打印機、傳真機和飲水機齊齊整整地擺了一排,會議室占據著東北角二十平米大小的麵積,以幾塊彩色的異形毛玻璃和大辦公室隔了開來,成為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