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希望發現之前和她一起搭驢車時對她頗有微詞的那個嬌小女兵吳玲還挺有才的,能歌善舞,不僅唱歌好聽,獨舞跳得棒,群舞也是她領頭。
十個節目,不到一個小時後就演完了,群眾都覺得不過癮,大聲嚷嚷著讓他們再跳再唱。
許是不想辜負觀眾的熱情,六個文藝兵又分別唱了一首歌,四個女兵又群舞了一回。就這,群眾還是覺得不過癮,還是繼續嚷著讓他們演。鍾希望發現那些文藝兵都累得夠嗆,尤其是那個吳玲,捂著肚子,臉色煞白。
鍾希望剛想出聲提醒王衛民一聲,就見王衛民已經主動站了起來,衝著四周群眾喊道:“節目到此結束,父老鄉親們都各自回家該幹嗎幹嗎去吧!”
人群裏傳來不滿聲,說不過癮什麼的,王衛民也來氣了,身手敏捷地躥到舞台上,氣沉丹田,吼道:“是誰說不過癮的?別特麼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沒見他們這一個多小時不停地唱跳,還要負責吹拉彈,累得跟狗似的嗎?”
本來那六個文藝兵聽到王衛民為他們說話還挺感激的,但聽到最後,臉色就不好看了,心道,真是個大老粗,說話真是不中聽!
鍾希望和鄭靈都噗嗤一聲笑出來,鄭家老兩口麵麵相覷,哭笑不得,鄭興華的嘴角也跟著抽了抽,人群裏的笑聲更大。
王衛民就像沒聽到別人在笑他似的,繼續吼道:“老話說,凡事留一線,來日好相見!你們今天若是規規矩矩地離開,讓他們留下了好印象,說不定明年他們還會過來給咱們演出,但你們若是得寸進尺,那就抱歉了,今天的演出就是你們看的最後一場演出!都聽明白了嗎?”
島上居民們沒人響應,隻有那三十多個兵伸長脖子吼道:“明白了!”說完就“唰”地站起身,強製性讓場上眾人排成兩縱隊送出了軍營駐地。
這邊吳玲終於受不住暈了過去,她的同伴驚得齊齊出聲喊她,一個男兵直接就上手去掐她的人中,吳玲幽幽地醒了過來,見那男兵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誰讓你叫醒我的,讓我暈過去多好,太痛了,痛得我想死啊!”
男兵窘得臉色通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另一個男兵傻不愣登的,焦急地問:“你咋就想死了,你到底哪裏痛啊,要不要送醫院啊?”
旁邊的一個女兵就沒好氣地白了那個男兵一眼:“邊兒去啊,沒你啥事!”
“嘿!咋就沒我啥事了?咱們不是一個團體嗎,我這是在關心她啊!吳玲你倒是說啊,你到底哪裏痛?”
吳玲痛得沒什麼精神,索性也不搭理他,倒是先前說話的那個女兵感到厭煩了,衝口道:“生理痛!”
其他幾人都聽明白了,臉色都很窘,唯有那個男兵仍然傻不愣登的:“生理痛是啥痛?要緊不?幹脆還是送去醫院算了!”
“同誌,咱們這裏條件艱苦,可沒有醫院啊,你們隻能明早早起去搭船了!”王衛民和鍾希望一起走過來時,恰好就聽到了最後一句。
除了那個二愣子男兵,其他幾人都很尷尬,尤其是當事人吳玲,她一急,就感覺身下熱流猛地湧出,一下子浸透了她墊的月事帶,而她此時正坐在凳子上,頭靠在先前掐她人中的那個男兵的懷裏。
吳玲覺得事態不妙,眼前這麼多大男人在旁邊看著,她是動也不敢動,心焦得要死。
鍾希望察覺到她的異樣,直接道:“王狗剩,你回去跟我奶奶要點紅糖過來。還有這兩位男同誌,你們演出的各種器具不是還沒收嗎,趕緊去收。”
王衛民倒是沒感覺什麼,直接聽命跑出了駐地的大門,隻是邊跑邊向鍾希望抗議:“俺姐,俺現在改叫‘王衛民’了,保衛祖國廣大人民群眾的意思,你可別再喊俺小名了!”鍾希望根本不理會,下回還是喊他王狗剩,王衛民糾正了幾次後見沒什麼效果,也就認命了。
那兩個男兵都對鍾希望的吩咐感到有些抵觸,心裏不禁嘀咕著:“她算老幾啊,就來吩咐我們做事了?”不過奇怪的是,他們聽到鍾希望的命令後,第一反應卻並不是排斥,而是理所當然地服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