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陶丘(下)
紫金峰裏安謐平靜,卻平靜不了他的心。看著竹亭中揮筆灑墨的嬌小身影。一道綠色的影子悄然的落於女子的身後,然後從後抱住了她。輕輕地說著:“馥兒,你回來了。難道淩綦認不出你,你傷心了嗎?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其實我就早可以現身在你的麵前了,可是我舍不得,我不敢,我怕我出現在你的麵前的時候,你就是離開我的時候了。你是不是恨我,恨我自私?"
身前的女子一僵,呼吸有些紊亂。越沒有說話。半晌之後這才緩緩地回過頭來,說道:“陶丘哥哥,沒想到你對阿馥姐姐這麼癡心。”
陶丘驀然一怔,倉皇地放開了她。尷尬之色溢於言表,低低地問道:“素素,怎麼會是你?你居然亂拿馥兒的東西?”
男子眸中的怒意,讓素素一驚,素素不明白為什麼陶丘對她拿了阿馥的筆墨來用會生如此大的氣。
想時,陶丘一把將素素給拽了起來。往亭外一弄,怒道:“馥兒的東西,任何人也不可以碰!”
素素身子輕巧地在空中旋轉幾圈,緩緩地落於竹林當中,腳下的竹葉被她踩得沙沙而響。素素一臉的不服,嗔道:“什麼馥兒的東西?隻要是紫金峰上的一切都是我娘的。”
“閉嘴!你給我滾!”陶丘怒道,狂風吹得樹葉沙沙地響。男子的麵容孤清寂寥。
素素瞪著清亮如月的美眸,撅了撅小嘴。嗔怒道:“陶丘哥哥,你幹嘛衝我發火?阿馥公主也不能一輩子呆在山上陪你。況且她都在這裏守了你六年,下山的時候還差點兒被人追殺,還害得公主的夫君不認得她。她傷心了好久。”
男子的眸光微爍,記憶如流水般從眼前流過,那個坐在竹亭裏清冷的身影,那個哼唱著天籟之聲的女子,在竹穀裏的歌聲充滿著濃濃的相思與孤寂。明明他就陪在她的身邊啊,明明他在每時每刻都會默默的看著她,想著她。可是她的心裏想著的是另外一個人,淩綦,那個狂傲冷冽的男人!
馥兒……
陶丘閉眸,仰著天空。清風吹在臉上,銀色的發絲在飛揚著,男子絕豔的麵容顯得如一片風中的枯葉,靜靜哀號。
突然陶丘緩緩地睜開了藍眸,幽幽地說道:“我傷害了她。”明知讓她呆在他身邊是在折磨她,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想時時刻刻看著她,可是他又不忍看到阿馥傷心的麵容。他得到了她的相伴,可是心呢?馥兒的心一直在淩綦的身上。從來沒有背叛,沒有離棄過,就算淩綦曾經做過些傷害她的事情,她都是那麼的愛著淩綦。
素素緩緩收拾起灑落在地上的筆墨紙張,然後看到一張阿馥留下來的字箋之時,說道:“可是阿馥公主卻沒有怪你。你看……”
陶丘回身,接了過去。眉宇的憂愁彌漫著:“還君之情……”
“原來馥兒一直認為她欠我的,所以這六年來一直是以還情的形式。”陶丘驀然苦笑。“可是她為什麼要說出來,就讓我一直糊塗下去好了。”
“我原來還以為是人都這麼多悲傷?不想就連妖也免不了。不過還是我最看得通了,什麼也不要亂想,偶爾還可以偷偷地溜下山去見見焰兒,生活多好了。看來禦火能力我是學不會了。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娘說我躲在這裏偷懶啊。”素素說罷,咯咯輕笑,在空中旋轉一圈。長發翩翩,青裙翩躚,仿佛一切煩憂都隨著風兒吹逝。
“你還沒有學會禦火嗎?”陶丘看著女子毫無煩憂的快樂著,心裏也是一漾,其實什麼都不會想最好,笨也是一種好事。
素素倒是沒有聽到陶丘挖苦的意思,呶著嘴嘟嚷道:“沒學會就怎麼樣?我才學十年而已。”
陶丘眉睫微舒,食指輕輕地敲打了一下素素的頭。嚴肅道:“我記得焰兒學這個的時候,不過用了半天。”
素素臉色一黑,趕緊捂著腦袋,嬌喝道:“那他本身就是火靈之體,禦火能力與生俱來。我不同,我的本性是怕火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能力是與生俱來的,不過我知道你找借口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
“哼!”素素看著陶丘挑笑的神情,接著說道:“陶丘哥哥,我覺得你也應該學學我,把一切都放開。”
陶丘含笑看著這個機靈俏麗的素素,轉念一想。放開?是時候放開了嗎?
素素又接著說道:“其實阿馥公主為你也做了不少的事,如果你能放下,那麼她也能輕鬆一點,或許她會更加的幸福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