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言回國後第三天就乘飛機飛赴京城,飛機抵達京城是下午三點多,莊錦言拎著行李剛出乘客通道,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精瘦男子就迎了過來。
“是莊錦言嗎?”精瘦男子直接走到莊錦言麵前。
“是的,你是?”莊錦言對這精瘦男子很陌生。
“我是小韓,廖部長讓我來接你。”小韓接過莊錦言手中的拎包,引著莊錦言跟他去停車場。
“哦,是廖伯伯啊,他身體好嗎?”這個廖部長就是莊父為之自殺也要保全的幕後之人,莊錦言去美國留學也是他派自己秘書安排的,那時廖部長還沒有進中央,還隻是一省省長。莊父小時候就是被廖部長的父親收養的。
“廖部長身體還不錯,聽說你回國,他心情很好,想快點見到你。”小韓是廖部長家的勤務。
“哦。”莊錦言回國是春節前決定的,回國並沒有通知任何人,現在他來京城一下飛機,小韓就直接到機場迎接,明顯是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莊錦言到這時才明白,自己在美國的一舉一動一直有人在關注。
小趙開的黑色紅旗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才開進京城西郊的一座別墅,別墅除了比普通人家的別墅多了個圍牆,門口有警衛站崗外,其他都普普通通的,隻是別墅內的裝修有股莊嚴的味道,有點顯露出別墅主人是從政的。
“錦言!好孩子,都快十年不見了。”莊錦言跟著小韓一進別墅,就有位看起來五十多出頭的端莊和藹的婦女迎了上來,她是廖部長的妻子。廖部長的妻子比丈夫還大兩歲,今年已經五十八歲了,看起來卻像五十歲出頭。
“黃伯母!您好!盛凱哥現在在京城嗎?”莊父和廖部長早期一起共事時,莊錦言小時候經常出入廖家,和廖部長一家大小很熟,廖部長也隻有一個兒子,叫廖盛凱,比莊錦言大七歲,從小愛好攝影。
“別提你盛凱哥,一天到晚四處跑了采風,上個月從南美回來過節,過完節就跑北歐去了。”廖夫人拉著莊錦言左右打量。“你廖伯伯馬上就會回來,來,先到客廳和伯母說說話,告訴伯母這些年你在美國的經曆。”
廖部長出任省長後,就和莊父分開,所以莊錦言也有將近十年沒有見到廖夫人,廖夫人對小時候的莊錦言很慈愛,莊錦言和廖夫人說了一會話,就覺得十年的距離好似消失。
廖部長在六點多回了別墅,一進別墅門,莊錦言就聽到廖部長重重的腳步聲傳來,他注目望去,隻見一位個子很高,身材魁梧的六十左右的人進了大廳。
“錦言,好孩子!大伯總算見到你了。”廖部長一見錦言就張開雙臂抱住,手掌拍了拍莊錦言的後背。
“大伯!”莊錦言眼睛紅了,小時候他經常跟隨父親去廖家,廖部長很喜歡他,每次一見就會把他抱到膝蓋上,長大後不可以當小孩那樣抱膝蓋後,就如今天這樣,抱住他拍拍肩膀,如今時隔十年,廖部長依然和以前這樣對待他,可那曾經站在旁邊微笑的人卻已不在。
“錦言,走,跟大伯去書房,咱們爺倆好好說說話。”廖部長抓著莊錦言的手,眼睛端詳莊錦言,發現莊錦言長得七分似莊父,想起那人在小時候時時刻刻跟在背後,永遠用請清脆脆的聲音喊著:廖哥哥,等等我!如今他即使能無休止的停留,那清脆的聲音也永遠不會再響起了。
廖部長和莊錦言進入房間,廖部長指了指沙發讓莊錦言坐下。
“錦言,你就是不回國,我也想派人叫你回來。”廖部長點燃了根煙,他本來沒有煙癮,可當他聽到莊父自殺的消息後,煙成了他獨處時的必備。
“為什麼?”莊錦言不解地看向廖部長,廖部長送他去了美國後,從來沒有讓人給他梢過隻言半語。
“你去美國後,我一直讓人留意你,你成績優異,你的導師讚你以後將成為it界的明星,你去大公司上班後,我本來想著等你在美國工作一段時間,就招你回國,要知道,咱們國家是非常缺少高科技人才的,我希望你能回國發展。不過我沒想到你覺悟如此之高,現在就回國了!”廖部長顯然把莊錦言辭去百萬年薪回國的舉動,當成愛國行動了。
“我根在這裏,總是要回來的。”莊錦言心裏雖然沒有在資本主義生根心思,但廖部長這次誤解他回國的誇獎,還是讓莊錦言紅了臉。
“對,這才是中華好兒女!”廖部長對莊錦言滿意,不虧是他莊弟的兒子,能力強,思想正,可惜因為他父親被雙規的汙點不能朝政界發展,不然培養培養,倒是個好苗子,自己的獨子就沒眼前這個孩子出色。
麵對廖部長的讚美,莊錦言不好意思的垂著頭,他覺得自己愧對長輩的肯定,放棄高薪回國,不過是他心底不放心他的天使。
“去你爸媽墓前祭拜過了吧?”廖部長坐在辦公桌後麵吸著煙,整個臉籠罩在煙霧裏。
“是的。”莊錦言想起自己父母墓前的鮮花、祭品,以及墓碑上的幹幹淨淨,心裏不由一動。“謝謝大伯派人打掃。”
廖部長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是他讓人去定期祭拜,他隻是朝莊錦言揮了揮手,然後頭微微後仰,回憶起往事,開始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