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上閃耀著繁星,訴說著千載的寂寞,這些是劉哲離開時不曾看見的,劉哲回到大帳時,時間不過過去了半個時辰,軍營裏隻有極少的幾個巡邏兵還醒著,有許多燃燒的篝火倒也使這裏不是那麼的冷,而那些剛吃飽飯的降卒都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巡邏兵一般是以伍為一個單位行動的,劉哲遇見的那幾個巡邏兵撐著困意到處巡視,在看見劉哲後,強打起精神使自己看上去不顯得那麼困,不過困了就是困了,惺忪的睡眼總是忍不住想要合上。
劉哲也看見了他們,走到他們麵前,拍了拍那個伍長的肩說道,“這麼晚了,你們困嗎?”
那名伍長一驚,一種酸楚的感覺湧上她的心頭,他以前是一名判了死刑的犯人,上天待他不薄讓他來到了這裏,雖然一直都是做些辛苦的工作,但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可這卻是第一次有人對他這樣關懷的問候,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稟告將軍,我叫戴小虎,我不困!”他回答道。
“戴小虎是嗎?”劉哲嚴肅地看著他們,“不要說你不困,困了就是困了,不過你們要記住你們的職責,我們是軍人,即使我們的付出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但我們也必須履行作為軍人的職責,捍衛我們大漢的領土,縱使是粉身碎骨,也要殺死一切侵入之敵,也要讓我們的同胞享有太平安康!”
“是,將軍!”這幾個人人突然亢奮起來,似乎回到那次項安的演講,隻是這次的亢奮中還帶著有一些苦澀,死了那麼多的人,卻連糧草也不能確保,雖然沒有人明著說出來,可大家心裏都多多少少對朝廷有些不滿的,但是他們隻是百餘萬漢軍中的一小部分,又能做些什麼呢?也隻有認命罷了。
黑暗中潛伏著一隻螞蟻,卻是那隻鬆鼠變成的,他悉悉索索地小聲說道,“該死的逍遙老兒,不放心又死要麵子,鬆鼠爺爺我就那麼好嚇唬的嗎?不過這個叫劉哲小子似乎真沒什麼不對,難道那老家夥還真算對一次了?不應該啊,算了,鬆鼠爺爺我可沒心思守著你,還是回去複命算了。”
螞蟻漸漸消失,劉哲臉上突然揚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小東西還真是好騙啊。”
......
長安司徒府
費了很大功夫,楊匡正總算把先帝死後的權力分配問題處理好,隻等溫時靖擬好詔書就可昭告天下,劉嵩繼位,太後監國,他自己則兼任大將軍統領全國軍務。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是楊匡正大權獨攬的征兆,尤其是先帝駕崩過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發布這張文書,給了眾人更多的想象空間,這不是溫時靖不曾想到,隻是他根本沒想跟著楊匡正一條道走到黑,楊匡正太愚蠢,他不想把自己的前途白白浪費在這裏。
雖說如此,楊匡正可沒想那麼多,滿心以為自己再也不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是真正的萬人之上,至於那小皇帝,自家侄兒,還會逆了舅舅不成?
在他心裏,現在唯一的威脅就是與羌夷作戰的袁可夫,至於塞北的那兩萬人在他心裏根本不值一提,那群由囚犯組成的部隊能打贏鮮卑已經是元氣大傷,尤其是項安還死了,掀不起什麼風浪。從塞北來的消息中隻有一條令他驚奇,那就是將一萬五千降卒坑殺,這對他而言可是為朝廷節約了一大筆費用,雖說這費用他原本也沒打算出。
而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現在正在他麵前,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從進來到現在這個孩子的表現都可以說是雍容大雅,隻是喜歡轉手裏的玉珠,絲毫不像能提出這個行動的狠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