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閑覺得心頭悶得要命,像一座山重重地壓在心髒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想起自己剛重生時,差一點就拿著刀子去跟徐輝拚命,就想抽自己的耳光,葉閑的拳頭緊握,他的指甲嵌進肉裏,印得他生疼。
“因為一些事情……”徐水緩緩地歎了口氣,“後麵我跟徐輝倒是打了幾次交道,可惜了,生在那麼一個外表光鮮內裏腐敗的家庭。終究是把他毀了。”
葉閑覺得心中的痛苦讓他說話都有些艱難:“他,他現在在哪裏?狀況還好麼?”
“嗬?”徐水諷刺地笑了笑,“就是狀態不好,徐家老爺子才死活壓著不肯泄露給媒體一點風聲,怕徐輝死了,再搭上幾個徐家人陪葬,他多劃不來啊。如果徐輝狀態好,徐家老爺子倒還有希望發發威的。如果徐輝死了,徐老爺子可沒打算為他沉冤昭雪。”
“那……你知道是誰下的手?”
徐水挑了挑眉,搖了搖頭:“有幾個猜測的對象,但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好亂說。”
葉閑點了點頭,努力穩了穩情緒,勉強鎮定地跟徐水道:“那你能帶我去徐輝的醫院麼?”
徐水閑閑地往後一靠:“你現在去也沒用,徐輝還在重症監護室,徐家私立醫院,閑雜人等也進不去。其實今天約你出來有一個原因……”
葉閑迷茫問道:“什麼?”
徐水的手指把自己這邊的甜點推到一旁完全不理會兩人在說什麼隻顧著低頭吃東西的時誠前,然後悠悠閑閑地說道:“前段時間徐輝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借屍還魂有沒有可能,我當時很詫異,怎麼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能問出這個問題。”
葉閑心中一震,勉強擠出一個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啊,我也不懂。徐輝明明帶著保鏢,偏偏那天就跟你出去了,支開了所有人;偏偏還奮不顧身地護著你;偏偏你在徐輝出了事後急得六神無主……真是讓人不懂呢。”
葉閑站起了身,心慌道:“我……還有點事。”
徐水眯了眯眼,亦站起了身,表情嚴肅了些,道:“我覺得你倒不需要跟我說什麼……不過對於你自己的枕邊人,或許你欠一句解釋吧。”
葉閑自嘲地笑了笑——枕邊人?
定義是正確的,隻是他和顧言常,似乎很難配上那麼溫馨的字眼。
但葉閑還是得先把眼前的人應付過去,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走出了咖啡屋,葉閑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天空,陰沉沉的天,沒有雲,卻也沒有太陽。道路兩旁的秋意染黃的梧桐葉落在地上,鋪了滿地的金黃。
他的心在一件件事情的衝擊下,反而靜了下來。
當迷霧散去,人生變得更加清晰,卻也更加殘酷。
葉閑終究還是沒有見到徐輝,唯一的知情途徑也是從報紙上。
昏迷不醒。昏迷不醒。
這麼一個狀態弄得媒體和觀眾也失去了興趣,漸漸的,連昏迷不醒的報道葉閑也不怎麼看到了。
而葉閑對於顧言常的態度又恢複到了前幾日,有話說話,偶爾也跟他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顧言常對於葉閑這樣的改變以為是徐水的心理谘詢起到了作用,樂嗬嗬地給徐水交了500元每小時的心理谘詢費。
《天煞之都》殺青後,相關的宣傳就立即開始造勢。
首先就是馮陌上和劇組女二深夜密會“恰巧”被狗仔隊拍到了,然後就是一番關於馮陌上和女二因劇定情的消息傳出,而當事人對此都笑盈盈道“我們隻是好友啦。”這麼一個曖昧不明的態度,弄得娛記眼睛發亮,蹭蹭蹭發各種猜測的新聞。
然後主演顧言常和肖月也忙碌了起來,顧言常在那半個月裏,基本都在全國各地飛,就沒有幾天呆在家裏的。
不過顧言常覺得聯絡感情十分重要,所以每晚九點固定不變給葉閑打電話。
葉閑對於顧言常每天的電話也習慣了,在顧言常事無巨細地詢問下彙報了一天的行程,還有早中晚餐吃了啥,然後再反問一句“那你呢?”顧大神就美滋滋地把自己一天的行程和早中晚餐告訴葉閑。
恍惚之間,葉閑竟然也有戀愛的感覺。
直到他突然接到通知——
“天正娛樂公司總裁將由徐紫珂先生接任,將在下周一9點在辦公樓18樓舉行員工大會,請各位無行程的藝人準時參加。——封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