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有種時過境遷重合的感覺,顧言常依舊感覺到那時候那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帶著一些煩躁,一些埋怨,一些內疚,一些不甘。
現在他有點感覺到,那時候自己也覺得心疼,卻和現在一樣的,有種雖然心疼但卻沒有資格做什麼的無力感侵蝕了自己,所以才產生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顧言常不清楚葉閑為什麼一下子就跟自己分手——竟然不喜歡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跟自己在一起?不管是為名為利,明明自己還可以給他的,而且葉閑也還沒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麼呢——所以顧言常想,不管當初是因為什麼葉閑願意在自己身邊,那麼分手的時候,葉閑一定出了很大的變故。
最後葉閑快速地換好了胎,顧言常也沒有多做糾纏,結了賬,跟葉閑道了謝,就跟個普通顧客一樣的,揮了揮手離開了。至於後麵還引來了聞風而動的娛記,都乃後話不提;而葉閑看著顧言常揚長而去的車尾,一下子覺得有些奇怪——真的來修車?這就走了啊?
葉閑本來腦海中已經把瓊瑤阿姨的一係列的對白都想好了,大概是這樣的——顧言常怒氣衝衝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吼道:“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然後葉閑冷冷地回答:“我已經不愛你了。”
“沒有!我不信!你明明是愛我的!”
……
啊,似乎腦回路有些不正常了呢。葉閑心想,也許這才是正常的顧大神,自己本來不過就是他無聊生活的一個消遣,自己走了也就走了唄,一來不值得留,二來更不值得再去找回來。
葉閑歎了口氣——隻是這心中淡淡的失落感是怎麼回事?葉閑轉念一想,或許就是虛榮心作祟而已。
下了班,葉閑換了身衣服,一旁的同事笑著跟他打招呼:“喲,葉閑,又去賺外快呢!”葉閑笑了笑,回答:“嗯。”然後背上了包,出了店,又去一旁的包子鋪買了四個包子當晚飯,邊走邊吃。
晚上六點,葉閑到了那家需要網拍模特的淘寶店,然後在空調不足的地兒,脫了換了百多套衣服,換得人都暈了,拍完照片,已經將近九點。葉閑拿著淘寶店主給了二百塊錢,又上了一輛公交車,坐了三個站,下來。
前麵的那個會所在外麵看起來並不起眼,似乎就是個普通的KTV,大堂裝飾得雖然還不錯,但似乎也有些年份了,看上去有些陳舊。
葉閑抖了抖連帽衫的帽子,裹緊了外套,裝作急匆匆地往裏走,走到大堂,一個黑西裝保安攔下了他:“客人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葉閑一副縮手縮腳的樣子,神情萎靡又有些癡狂,瞥了保安一眼,厭惡地往地上吐了口痰,道:“呸,別擋著老子贏錢。”
保安皺了皺眉,人往後退了一下,另外一邊的一個黑西裝注意道這邊的樣子,走了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保安擺了擺手:“沒啥大事,又個窮賭鬼而已。”
葉閑很慶幸這家地上賭場沒有裝修改造過,所以憑借記憶,他走過大堂,拐過彎,然後順著樓梯往下走,穿過一條走廊,再往上,推開門——然後便是熙熙攘攘,別有洞天。
大堂裏燈火輝煌,人來人往,規模跟澳門那邊的賭場差不多,還有穿著短裙抹著豔妝的女人走來走去,跟一些撞了狗屎運的贏家嬉鬧,以博得一單“生意”。
此處隻收現金,葉閑熟門熟路地走到服務生那邊,換了一千塊錢的籌碼。他環視了周圍一眼,發現雖然自己不起眼,但此處的工作人員似乎警惕性都挺高,他才進門一會兒,就感覺到了好幾束眼光盯著他看。
葉閑知道不能操之過急,隻有先混成熟麵孔才能降低賭場工作人員的防備,於是他拿著籌碼,挑了個老虎機,玩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輸了一百多塊錢——隨後又換了個□□賭,贏回了兩百多。一晚上他就玩了幾個低籌碼的機子,表現得跟個剛進賭場對於各個機器都感興趣的賭徒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