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餓得奄奄一息的弟弟小五,麥香沉默的找了一小把碎米,切了一小塊紅薯,把紅薯切得碎碎的加到鍋裏,打算煮紅薯粥給小五吃。紅薯通腸胃,吃紅薯粥有利於小五排泄,對小家夥身體會好一點。
又撿了三個紅薯,埋在了灶火之中。
一家大小都眼巴巴的看著,非常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眼睛發出了狼一樣的綠光。
麥香的心裏一酸,眼淚就不禁掉了出來。
這日子,怎麼就這麼苦啊?接下來,能否安然活下去?
三個紅薯,一家八口人分吃了,眾人總算覺得活過來了。
麥香就對家人說:“明天一早,我就去一趟深山,看能不能獵一隻山雞或者野兔,采摘一些野菜回來!”
梁高山就道:“俺跟你一起去!”
六歲的二弟半夏也連忙道:“大姐,俺也跟你一起去!”他的眼裏,燃燒著一團火焰,那是對食物的一種渴望,以及想要活下去的某種堅持。
麥香隻覺得呼吸困難,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也好,那明天就一起去,天蒙蒙亮就出發吧!”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梁高山就告別了爹娘和妻子,帶著一雙兒女出發了。梁高山背著一個大背簍,扛著一把大鋤頭,走在了最前麵。背簍裏放著一個剛烤好的紅薯,還有四個裝水的葫蘆。
麥香和弟弟半夏,也都背了一個中號的背簍。半夏的背簍裏放著一把小砍刀,還有兩個裝水的葫蘆。麥香的背簍裏放著一把種菜的小鋤頭,還有小弟弟黃連的尿布和衣服。
這段時間,因為缺水的原因,弟弟的尿布都沒處洗,隻能在太陽底下曬一曬。長此以往,那肯定是不行的,那麼小的奶娃娃,還不得感染病菌啊!麥香作為現代社會過來的人,自然是沒法容忍,就不顧娘的反對,堅持把弟弟的尿布和衣服都帶上,準備拿到深山裏去洗幹淨。
唉,這日子,怎麼就這麼苦哇!簡直,就是苦海無邊啊!
一路走,麥香一路在心裏歎息。
一路走來,山路的兩邊,滿目的枯黃。小河、溪流和山澗,全都枯竭了,一滴水也看不到。
太陽火辣辣的,燒烤著大地,腳上的草鞋落在熾烈的碎石地上,簡直就要燃燒起來,考驗著麥香的意誌力。
梁高山和半夏,雖然早就習以為常了,然而還是走得很費勁。從天蒙蒙亮,一直走到正午時分,三人忍著饑渴和炎熱,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座座山嶺,來到了三十多裏以外的深山老林裏。
在太陽底下趕了一天的路,從來就沒有徒步走過一整天的麥香,隻覺得嗓子眼都在冒煙。再看看二弟和爹爹,也是一副疲累不堪、虛弱不已的樣子,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爹爹找一個地方生一個篝火,我去找一下水。”麥香嘶啞著聲音,好不容易把話說了出來。
梁高山擔心的道:“自己小心一點,不要走遠了。”
麥香擺擺手:“爹爹不用擔心。”就把自己背簍裏的東西都倒在地上,從父親的背簍裏拿過是個葫蘆,放在了空了的背簍裏。又撿起小鋤頭,這才轉身往林子裏走去。
二弟半夏的雙腿跟灌了鉛似的,差點就癱坐在地上。疲累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渴得厲害。那種感覺,非常的煎熬,如果不是有一線希望在支撐著他,他再也無法堅持下去。見大姐獨自去找水,他連忙強行打起精神,跟爹爹一起去撿柴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