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半夏的奮鬥目標,就是在十八歲之前考上舉人。如今,半夏才十二歲,努力一把,說不定在十五歲之前,就可以把舉人給拿下。不過,很多人苦讀了一輩子,都卡在了舉人這一關。
半夏接過文房四寶,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謝謝司徒大哥,承你吉言,我一定會加倍努力!”
華揚帆給了半夏一個紅包:“我沒有買禮物,給你一個紅包,你自己想要買什麼,就買什麼!”
半夏同樣行禮謝過。
華揚帆的幾個心腹手下也來了,每個人都贈送了一份賀禮,每份賀禮都很有些分量。
麥香退下,快速的準備好了幾個禮品籃子。
這些籃子,都是特意定做的,都是極好看的。
籃子裏,準備了兩斤糖果,兩斤餅幹,兩斤多味花生、一塊香皂,一塊肥皂。糖果餅幹和香皂肥皂以及花生,都是新奇食物店賣的東西,也是麥香自己琢磨出來的。
尤其是糖果和餅幹,這兩天才上市,還算是非常新奇、非常搶手的東西。作為禮物送出去,也是極好的,是很體麵的。
客人都散了之後,麥香一個人坐在了小花園的秋千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秋千忽然搖蕩了起來,麥香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司徒長風在推秋千。
“司徒大哥,你怎麼來了?”麥香連忙道。
司徒長風坐在了她跟前的石板上,看著她的眼睛,對她道:“如今,半夏終於考上秀才了,你心裏頭的大石頭也該放下了!你放心好了,無論是佟大人,還是李大人,你都不要太擔心了!一切,有我呢!明天,我要去一趟京城,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切的困擾和隱患都可以解決!你要等我回來,我一定會盡快的回來!”
麥香被他的話給驚道了。
這,這算是表白麼?!
可惜的是,這人把話說完,轉身就走了,根本就沒有給她詢問的機會。或者,他這是不好意思吧?
唉,堂堂的大男人,竟然臉紅了!哈哈,就連脖子都紅了!
樹上的風雨燈,把他的臉色照得一清二楚。
麥香不禁在心思偷偷的笑了。
這個司徒長風,其實挺可愛的啊!別看他整天一副冰山臉,其實他的內心是火熱的,是柔軟的,他是很有人情味的。
好的!我答應你,我等你回來!
你回來之後,隻要你跟我表白,跟我求婚,我就答應嫁給你!當然了,必須先訂婚,等我滿了十八歲之後再成親。
誰知道,他這一去,清河縣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他回來之後,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再也無法改變了。
梁高山正在後山除草,甘草忽然跑來報告:“爹,爹,爺爺離家出走了!”
梁高山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什麼?你說什麼?!你爺爺怎麼就離家出走了,你聽誰說的?”
甘草:“爺爺,這是真的,是水生叔叔說的!他說,他在去縣城的路上遇見了爺爺,爺爺背著一床破舊的棉被,還有一個破舊的包袱,說要去山東找大伯和解元哥去!水生叔勸爺爺回家,爺爺不聽,他隻好回來報信!”
“你爺爺為什麼會離家出走?!”梁高山大聲喝問,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很是嚇人。
甘草被父親給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道:“聽說,聽說是被大伯母趕走的!”
“該死的彭氏,等俺回來,一定狠狠的揍你一頓!”梁高山扔下手中的小鋤頭,套上牛車,快速而去。
在去縣城的半路上,梁高山追上了梁滿倉。
此時此刻,梁滿倉佝僂著背,用棍子挑著兩隻簍筐。一頭是破舊的棉被,一頭是破舊的包袱,以及破碗和破舊的砂鍋。
他蹣跚的走在路上,背影看上去淒涼極了。
梁高山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哽咽著喊道:“爹啊,你這是幹啥啊?過不下去,不會去找俺跟娘啊?你這樣子,把俺的心都劈成兩半了!”
一邊說,一邊把牛車停在了路邊,就去拉老父親的胳膊:“爹啊,是俺啊,俺是高山啊!”
梁滿倉正處於神遊的狀態,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雙眼滿是迷茫和淒涼:“高山啊,你咋來了?”
梁高山忍不住淚水橫流:“爹啊,你這是咋地啦?難道在你的心裏,俺就不是你的兒子不成?大嫂趕你走,你不會去俺家啊?山東那麼遠,你得走到什麼時候啊?再說了,你一路乞討到了山東,大哥會認你這個乞丐爹爹麼?就算會認,你就忍心落了解元的麵子麼?
解元這孩子,還是個好孩子,你這樣乞討去山東,叫解元如何在世人麵前立足?他可是縣令大人,是當地的父母官,你若是乞討去,又是被大嫂給趕走的。如果被世人知道的話,解元這個縣令,也就做到頭了!說不定,大哥的功名都要被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