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高山聽了她的話,頓時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猛然了站了起來,對著她厲聲喝道:“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側妃啊?那還不就是小妾,是要對正妻執妾禮的,是正妻可以名正言順磋磨的!你這當娘的心可真是狠啊,我還以為你變好了,可是沒有想到啊,你居然還是如此糊塗,如此的不靠譜!”
華氏的臉色有點白,被丈夫這樣說,她的心裏還是很不好受:“孩子他爹啊,咱們一家認識長風那麼多年,他對咱家墨菊到底有多好,你也是很清楚的。而且,長風貴為榮親王世子,墨菊給他做側妃,並沒有辱沒她。我可是聽說,這京城的女子,甚至這榮國的女子,想要給他做側妃做侍妾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好些世家大族家才貌雙全的姑娘,甚至願意沒有名分,就陪伴在他的身邊。
可是,他對那些人都不屑一顧,眼裏和心裏偏偏隻有墨菊一個。如今,雖然多了一個女人,雖然不能把正妃的位置給墨菊,可是要我看啊,他對墨菊還是很不錯的。不然的話,既然有了心愛的女人,又怎麼還會願意把側妃的位置給墨菊?!孩子他爹,你就聽我一句勸,不要怨恨長風,讓墨菊可以順利的嫁進王府做側妃吧!”
此時此刻,梁墨菊就站在窗外的梨樹下,聽了便宜娘的這一番話,一顆心頓時就寒透了。她沒有做聲,緊緊地等待著下文,她在心裏暗暗發誓,如果梁高山讚同便宜娘的話的話,從此往後,她就不認這個爹了!
從此往後,她就會設法跟這對父母斷絕關係,免得他們借父母的身份,操縱她的婚姻大事。要知道,如果司徒長風來下聘,要娶她為側妃,而她的爹娘也同意了,收下了聘禮的話,這輩子她想要擺脫榮親王世子側妃的身份,恐怕就不容易了!
她有一種感覺,司徒長風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對她是勢在必得。隻要她的爹娘收下了聘禮,交換了庚帖,而司徒長風又不肯放手的話,她除了死遁,換一個身份過後半輩子,再沒有別的選擇。
死遁的話,她並不樂意。因為,她想要光明正大的活著,想要活得好好的。在將來的某一天,她還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官複原職,甚至更上一層樓,成為這榮國以及這四海之內最耀眼的女官!
這輩子,她注定無法低調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就再高調一點,讓自己擁有更加驕傲的資本和權利地位,讓那些欺壓過她的人,隻要聽到她的名字,心裏就不禁想要發抖。
她希望有一天,她的威名,可以壓過錦衣衛指揮使司徒長風。也希望有一天,可以遇到她的天命之人,過上她想要的幸福生活。
“夠了!”梁高山猛然摔碎了一個茶盞,聲音十分的淩厲,帶著濃濃的失望和傷感:“作為母親,你實在不合格,墨菊有你這麼一個母親,實在是她的悲哀!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這樣的妻子,我梁高山要不起!”
“華氏,高山說的沒錯,你這樣的媳婦,我梁家要不起!”常氏也怒了,頭一回對華氏說話這麼不留情。
這個兒媳婦,她實在受夠了!如果再容許她留在梁家的話,說不一定有一天,她就會把墨菊給賣了!甚至,還會把其他幾個孩子都給賣了!
華氏一聽,頓時嚇都渾身發抖。
如今,就連一向對她很是和氣的婆婆,竟然都這麼說了。可想而知,她接下來的下場,會是什麼?休妻,那是肯定的,就怕她會被孤零零的送回清河縣去。那樣的話,這輩子,她或許都見不到自己的五個兒女了!
果然,梁高山的下一句話,就是:“娘,我看這樣好了,不休掉她,但是把她送回清河縣去。她的娘家人,還有墨菊的小舅舅,如今都在清河縣。送她回去那裏,也算合適!”
就在幾個月以前,梁墨菊的小舅舅帶著妻子兒女,回到了清河縣定居。他在清河縣買了一座三進的老宅子,全部推倒,重新修建了一座嶄新的宅子。如今,她的小舅舅華揚帆在清河縣,算得上是一個很富有的人了。
日後,他將定居在清河縣,隔三差五的,會去方圓五百裏的地方開的迎客來視察。也就是說,他是以清河縣為中心的,五十間迎客來的總管事。
聽到這裏,梁墨菊推門而入。
梁高山大吃一驚:“墨菊,你怎麼來了?”
糟糕了,剛才大家的對話,也不知道她聽說了沒有。若是她聽到了,該會有多麼的傷心。這個女兒,他還是很了解的,別說是做側妃了,就算是做正妃,若是司徒長風還有別的女人,或者打算納妾什麼的,她都是絕對不會嫁給司徒長風的!
就更別說了,給人做小妾!側妃,可不就是小妾麼!女兒墨菊,是十分抗拒給人做妾的,而且從小到大,她也一直教育兩個弟弟,長大之後最好不要納妾。也一直教育兩個妹妹,長大之後,絕對不能給人做妾!而且,最好可以嫁給一個不會納妾不會收通房丫頭的男人,不要把自己的後半生,都陷在殘酷的宅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