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01:30午餐吃得頗為愉快。
幫著收拾完畢,當我走上陽台,Lancer正和Saber兩個人在那兒談天說地,Saber看上去很高興,對著Lancer微笑。
我現在的整個心境紛亂一片,間桐先生告訴我姐姐大人早已死去,但姐姐大人也在剛才偷偷讓我提防間桐先生,她說自己發現間桐雁夜身上沒有一絲活人氣息、渾身上下透著古怪。
說心裏話,雖然我並不覺得間桐先生有多帥,可他為人熱情友善,讓你感覺他對別人的關心是完全出自真心的。而且姐姐大人和他仿佛都有個悲慘的背景,我相信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產生了什麼誤會,隻要解除其中的誤會,是可以結成特殊美好的友誼。
當然,這並非易事。
另外我的麻煩事也不少。比如說從者Lancer,我隱約知道自己和他的關係有異常,他對我不盡坦白,我對他的行為也很疑惑,倘若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逃難兼聖杯戰爭之旅不可能有好結局的。
“Lancer,我們單獨談談吧!”我突然說道。
下一刻,我看到Lancer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但他還是點頭答應。
“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你們了。”Saber她笑笑,緊接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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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Saber消失在我們的視野裏,我和Lancer都沉默了下來,兩人間安靜得讓人發慌。
“這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長談,”半晌,我輕歎了一聲,“對你來說,不知是被稱呼為Lancer,還是直接叫你迪盧木多-奧迪那更合心意。”
“一切都依Master的意願。”Lancer像極了低眉順眼的日式主婦。
“那麼還是用Lancer作為稱呼吧,”我聳聳肩,不想在細節上做糾纏,決定還是開門見山了,“Lancer,你是不是很排斥我知曉你的真名?要不是Caster說出來我還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了解到,原來你就是費奧納騎士團的首席戰士呢?!果然是害怕我這個外行禦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關於你真名的情報嗎?畢竟在聖杯戰爭中,知道對手真名的從者占有很大優勢。”
“不是這樣的,我跟其他從者不同,我厭惡自己!”Lancer矢口否認,片刻後又有點悲傷的繼續說道,“我隻是希望能夠以純粹的槍之騎士身份守護Master,完成騎士的義務,Master你知道、一旦和迪盧木多這一名字聯係在一起,騎士的義務便又會無從談起了。”
“為什麼?”我張口結舌敗下陣,Lancer做出的解釋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
“因為我的過去。”
“過去?”
“Master已經知道了吧,迪盧木多我的這顆淚痣?那裏有我的許多秘密。”
Lancer看看我,吐出一聲長籲。他露出寂寞的笑容,指尖微微顫動,大概已下定決心打開回憶的匣子。然而,很快地那張臉上又浮現出忠仆的賢惠神色。
我茫然點頭,被問得不知所措,Lancer則在這之後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於是,他說了自己和格蘭妮、芬恩的兩難決斷,說了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中和凱奈斯、索拉的情感糾葛,一切都是愛情淚痣的問題,他說了卑微的願望,也詳細說了巨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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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Lancer的敘述,我心裏很難受。
我惶惑著,無力評價他的際遇。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逼迫Lancer說出他最淒苦的一麵。
但是,我不認同他否定過去的做法,拚命追求去實現騎士榮耀什麼的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能正視自己曾經的抉擇、僅僅通過逃避來擺脫罪惡感還不如直接買張贖罪券更為簡單。
而且從他的敘述中我清楚了一點,在所謂聖杯戰爭中追尋忠誠之心無非是緣木求魚。沒有諾言,也沒有歃血而盟,禦主與從者的關係在一夜之間可以成就,也可能在一夜之後破滅。就像男女之間的愛情,那些決不背叛對方的誓言,隻在關係破裂前可以相信。Lancer認為他的忠誠是始終不逾的,從內心裏堅信禦主凱奈斯能夠理解自己的追求,無疑是圖樣圖森破。
我們聊了許久,從人生理想聊到詩詞歌賦。終於,我下定決心用誠實替換謹慎之心,直言不諱地告訴Lancer自己的看法。
“……我承認騎士的榮耀很重要,實踐忠誠理念的想法很偉大,可我不明白Lancer你所追求的騎士之忠誠究竟是什麼?因為我可以確信,真正的騎士之忠誠不會存在於相互傷害的地方,那是一廂情願罷了。我想,難道它不是存在於秉持愛的理念,通過相互信賴建立起共同的羈絆,讓世人包括自身通往幸福之路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