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趙鋼哼了一聲,不在理林麒,他這人麵冷心熱,其實對林麒相當看重,十六歲就達到神勇境界,在大楚來說還是頭一個,他也極為得意,鬥字隊終是比別的隊強,正因如此,他也更不能容忍林麒偷懶。
“鐵牛,給我站到景門上去,林麒去死門……”趙鋼將陣法大致講清楚,開始排列陣勢。
趙鋼的大嗓門中,八名少年不斷轉換著步伐,快速移動著,一時間操場上塵土彌漫,時而傳來趙鋼的怒吼聲,還有皮鞭落下的聲音。
傍晚,七名少年拖著疲憊的身體各自回屋休息,鐵牛拽著林麒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嘟囔:“還以為到了神勇境界就算到頭了,誰知道還要學習這個什麼鬼陣法,這一天下來,不斷跑動,一步不對就要挨鞭子,晚上還要繼續淬體練力,哎……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鐵牛嘟嘟囔囔,卻見林麒雙眼放光,臉上湧現出興奮神情,忍不住好奇道:“你小子高興什麼?就不累嗎?”
“累累,怎麼不累,鐵牛大哥這麼好的身體都累,我又怎麼能不累。”林麒一邊答著,心思卻早就飛到了後園那堵牆邊。
淬體,練力,泡藥,這一套下來,天色早就黑了下來,等到鐵牛熟睡,林麒便急不可耐的快步走到後院,在他想來,這時候忘憂兒早就等在牆的那邊,可是,對麵牆仍然是既然無聲。
這一夜,忘憂兒還是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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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麒變得失神落魄,身上也不知道挨了趙鋼多少鞭子,但是他不在乎,他心中愈發的著急。已經兩天了,沒有忘憂兒的任何消息,三年來,從未有過這般情形出現,難道……難道是她出了什麼事嗎?
第三夜,林麒又來到了牆邊,兩日沒睡,眼睛變得血紅。
“忘憂兒……忘憂兒……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沒有你半點消息,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你沒事,隻要……隻要你沒事,我就安心了啊……”
月亮已經變得殘缺,林麒的心仿佛也缺了一塊,飄飄蕩蕩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夜色沉寂,高牆巍峨,紅牆黃瓦的道牆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人世風雨,變得有些斑駁,紅色的牆麵在歲月的撫摸下已變得不在那麼鮮豔。但就是這道高牆,卻隔絕成兩個世界,兩個無法觸碰,無法交合到一起的世界。
林麒臉色慘白,靜靜的站在牆角邊,每一次的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心中莫名的驚喜,但每一次都是深深的失望,腳步聲始終沒有響起,仿佛他所經曆過的那千個日日夜夜隻是一個無比荒誕的夢,經管這個夢裏有過溫暖和關切。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你說過會等我,你在哪裏?”林麒對著高牆默念,眼睛變得血紅,他恨這堵牆,恨它隔絕了兩個人。
“其實……它隻是一堵牆啊。”許久之後,林麒幽幽說著,他終於明白,這隻是一堵牆,一堵他三年前就能爬上去的牆。
天色再次亮了起來,林麒再也忍耐不住,輕輕後退,跑動著翻過了這道牆,但是牆的這邊什麼都沒有,沒有他想象了千萬遍的那個女孩,有的隻有遍地野草的荒蕪。他默默轉頭,看見紅牆上有一行細小的字跡。
“麒麟哥哥,對不起,我再也不能陪著你了,忘了我吧。”
隻是十幾個字,卻仿佛一道霹靂擊中了林麒,他腦中轟然大響,那幾個娟秀的字不斷的在他眼前放大,放大:“我再也不能陪著你了……再也不能陪著你了……”
“不啊!”林麒嘶聲大喊,雙目圓睜。木然的呆立在牆角。
不知道過了多久,陽光照在他孤單的身聲,他卻感覺不到半點溫暖,整個身體是那麼的僵硬,冰冷,仿佛連呼吸都已停止。
“為什麼約定好了,你卻不來?為什麼你要騙我?”林麒喃喃說著,雙目失神,牆上的字跡如同一把把利劍,將他的心割開,撕裂,丟棄。
“這不是你寫的,忘憂兒不會這樣對我的……我不相信,不相信的啊……”
林麒輕輕念叨,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你是王府的丫鬟,我去求王爺,我去求王爺……”隨即精神一振,大步朝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