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沒想到這處罰竟是這樣,皇帝是如此說的:“瑾兒心善。”
隻這四個字,朝臣們:“……”
順帶無數個炯炯有神的表情。
就是元瑾自己聽到了,都十分無語。
朝中誰人不知她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素是驕縱慣了,說她心善,這鬼話誰會信?
可憐朝臣們還得陪著皇帝一起讚美元瑾。
就連容城,時隔數日後再進宮,沈二說起這事兒,他都是一副憋壞了的樣子。
元瑾斜睨他:“怎麼?孤在你眼裏還是個惡毒的?”
容城想說,是啊,若是以前,他肯定會這樣說,但如今,他耳根先紅了紅:“沒,殿下心善。”
沈二:“……”
元瑾冷哼:“得了,別以為孤不知道你們心裏怎麼想的。傷好了嗎?”
容城點頭:“已是好的差不多了。謝殿下關心。”
他左肩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臉上除了額頭上還有一小塊疤,其他的小傷口都好了。
元瑾看了他一眼:“怎麼說都是為了救孤,孤若是不問問,豈不是忘恩負義。”
一旁充當背景的沈二覺得,不曾跟殿下同生共死過,果然是插不進去這兩人說話的氛圍的。
所以這伴讀有容城一個人就夠了,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但最後事情發展卻超乎了元瑾預料。
元珍被幽禁不到半個月,竟是病歿了。
她聽到消息,眉心一蹙,卻也沒說什麼,隻隔天去步壽宮看望安樂時,半路上有人衝出來,就要往她身上撲:“我殺了你——”
元瑾神色未變,看著被宮人拿下的瘋婦一樣的女人,淡淡問道:“她是誰?”
宮人謹慎回答:“回殿下,是先前被廢了封號的麗妃娘娘。”
麗妃麵容扭曲,哪裏還有往日裏明麗嬌媚的模樣,她狠毒的盯著元瑾,張牙舞爪:“我殺了你!你還我兒子命來——”
元瑾隻是瞥她一眼,無動於衷:“帶下去!好生看顧著。這瘋婦模樣,若衝撞了貴人,你們也擔待的起!”
宮人拖著麗妃就走了,遠遠的還能聽見麗妃的叫罵聲。
宮中流言四起,還傳到了前朝去。
皆說元瑾心狠手辣,連親兄弟都不放過,先前所謂的心善,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其實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元瑾。
皇帝雷霆風行的處置了一批說閑話的人,才勉強將留言壓了下去。
但諸宮更加疏遠元瑾了。
元瑾卻是問心無愧,這本就不是她做的,太醫院數名太醫正是,元珍的確是病歿的。
至於疏遠,本來也沒多親近。
但心裏卻是不平靜。
麗妃瘋瘋癲癲的,整日大吼大叫,詛咒元瑾,還抓傷了諸多宮人,皇帝一怒之下,賜了她一條白綾。
她心裏不平靜,是覺得這兩人不是她親手終結,但到底是因她而起,究其緣由,最根本還是在她身上。
容城見她這樣,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勸慰道:“殿下,是非因果,皆有天命。若不曾作惡,也不會落得這個結果。歸根結底,有些人還是罪有應得。”
元瑾看著他,抿了抿唇,低聲問:“你相信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