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雲睡到下午三點多,其實她是很能睡覺的,從前在學校的時候,有時候午睡能睡一個下午,直睡到吃晚飯的時候。但沈寶雲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勤快的了,每次同寢室的那幾個睡豬醒過來後都不願意去打飯,都是自己端著兩個飯盒,再提兩三個塑料袋給她們打回來的。

從這種生活方式上來看,就知道沈寶雲的大學讀的不是什麼著名學校。

她起來活動了一下,又看了會兒書,就該吃晚飯了。

晚飯可沒有提前做好的家常食品了,她拿出一盒方便麵,去開水爐那裏充了熱水,這樣就是晚餐了。雖然沈寶雲最近吃得都很講究,但現在出門在外,一頓兩頓也隻好將就。

沈寶雲倒是很想回到空間中去做一頓像樣的晚飯,順便喂一下兔子,趕豬羊回圈,但一想到這是在飛馳的列車上,這樣進出空間會有什麼後果?沈寶雲沒敢去試。

天漸漸黑了下來,外麵的風景看不到了,充滿了陌生人的車廂在昏黃燈光的籠罩下,居然也呈現出一副大家庭夜晚時的溫馨感覺。這個時候大家還都不困,於是有的人打牌,有的人聊天,但卻不像白天那麼喧鬧,畢竟到了夜間,人的精力也有所消減。想到從前作學生的時候,從西安坐火車回家坐的都是硬座,那時硬座車廂晚上不睡覺,就通宵打牌,這樣倒比僵直著身子坐在座位上那樣不舒服地睡覺還要好一些。

沈寶雲看著這旅途中偶然聚合在一起的一群人,居然也這樣其樂融融,很快就彼此交流成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臨時團體,人的交際力和適應力真的很強。

或許這樣的一個組合倒是感覺最好的一種人際群體,相處太久的人,彼此間難免有許多矛盾,了解得太深就會看出許多東西,失去了彼此初相見時的美好印象,而完全陌生的人互相之間又充滿了防範,所以這樣經過一天的短暫相處而建立起來的若遠若近的距離恰恰是剛剛好的,彼此都禮貌、客氣而又有距離,能夠互相協助,卻不彼此冒犯。

夜深的時候,車廂裏的燈熄滅了,整個車廂隻亮著幾盞小燈。沈寶雲白天睡得比較多,這時就一時睡不著,她躺在鋪位上,聽著車輪滑過鐵軌產生的格朗朗的震動聲,一段一段的十分有節奏,就像是一首音調不斷重複的曲子,單調而又引起人的無限思緒,聽著這樣的聲音,異鄉的感覺更強烈了。

沈寶雲迷迷糊糊睡過去了,到了半夜的時候,車廂裏有一陣不很大聲的嘈雜聲音,而且這時列車也停止了行進。沈寶雲醒了過來,發現原來是到了一個中間站,有些乘客要下車了。沈寶雲看著那些拿著行李往車門處走的人,忽然想這樣披星戴月地下車,他們心中有什麼感覺。

但馬上就想到自己很快也要下車了,三點四十四分就到黃山車站,自己也是在深夜下車啊!

三點多的時候,沈寶雲準備下車,一起在這站下車的人有不少,看來都是去黃山玩兒的。

沈寶雲和其他人一起從行李架上往下拿著行李,幸好這一站下車的人多,大家一起忙碌,倒減輕了那種深夜火車的淒涼感覺。

下鋪的女孩子一看沈寶雲的行李,就驚訝地輕聲說:“你帶的東西這麼少啊!一個這麼小的背包就裝好了,真是輕裝啊!”

沈寶雲笑道:“在外麵盡量將就吧,我沒有勞力可用啊!”

那對情侶提著兩個旅行袋,後麵還背著兩個雙肩背包,都是大大沉沉的。沈寶雲暗想,如果不是自己開外掛,估計也是他們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