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青年男女圍坐在下鋪打起了鬥地主,漸漸地氣氛倒是熱鬧了起來,沈寶雲坐在上鋪有些無聊,電紙書已經被她放回空間裏,那東西可經不得磕碰,於是現在她無書可看,隻能傻傻地坐在那裏,像是在參禪一樣。沈寶雲暗暗後悔,早知道自己就買一本紙質小說好了。
當天晚上,車廂裏沒有熄燈,昏黃的燈仍然亮著,並且要求大家拉上窗簾,免得外麵看到這裏的燈光。雖然亮著燈會影響睡眠,但大家都能理解這種做法,畢竟下午才剛剛出事,人們都很擔心這一個晚上會不會再有意外。
沈寶雲也擔心起來,晚上可不比白天,白天的時候自己是清醒的,如果情況真的太嚴重了,大不了自己幹脆就躲進空間,那個時候也顧不得別人是否看見。但晚上人睡過去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即使有人發病,巴著床頭即將咬到自己,自己也不會知道,如果就這樣死了,那才是冤枉呢!
於是沈寶雲就想,要麼自己幹脆躲到廁所裏進入空間,反正今天晚上火車也不可能開了,明天早上再出來就好。
可是等她過去想推開廁所門的時候,卻發現裏麵已經鎖上了,隻聽有一個男人在裏麵粗聲說:“是誰?這地方今兒晚上我占了!要上廁所可以,但不許鎖門,上完了馬上要還給我!”
沈寶雲頓時無語了。
旁邊有人譏笑道:“這麼個地方你都要?真想在裏麵待一宿?你也不嫌那裏麵味道難聞!”
裏麵的男人哼了一聲,說:“臭就臭一點好了,總比在外麵睡覺的時候稀裏糊塗丟了命要強!你要是真不稀罕,也就不用在這裏守這麼久了。”
沈寶雲回到自己的鋪位上,看來自己今夜隻能睜著一隻眼睛睡覺了。現在她上床連鞋都不脫,隨時準備應付意外情況。
十點多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陸陸續續躺下了,現在下鋪已經沒人敢睡,人們都爬到中鋪上鋪,還有一些人躺在行李架上,覺得這樣更安全一些,沈寶雲真擔心半夜裏行李架會被他們壓塌,然後砸扁下麵的人。
她擔心地看了一眼自己上方的行李架,睡在那裏的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衝她一笑,說:“放心吧姑娘,我很瘦的。”
沈寶雲不好意思地回給他一個笑容。
夜裏,沈寶雲一直是半睡半醒的,每當她剛睡得熟了一些,就忽然打了個激靈驚醒,她現在可不敢像是躺在自己家裏時那樣熟睡。
當時間來到半夜的時候,原本安靜的車廂裏忽然有了聲響,隻聽後麵一個鋪位上有人發出嗬嗬的低吼聲,然後便是一個人的尖叫聲和沉重的撲通一聲響。
車廂裏的人立刻都被驚醒了,有人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隻聽一個男人驚恐地說:“我正睡在這裏,她就從中鋪伸手來抓我,我使勁一推,把她推下去了,她現在站起來了,正要往上爬!”
很快車廂裏各處都紛紛起了變化,有人在行李架上尖叫,原來他們身邊的人已經變異,緊抓住旁邊人的頭或腳就啃了起來,還有一些人從鋪位上掉了下來,他們栽在地上後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樣,很快就晃晃悠悠站了起來,循著人氣去抓床上的人。
沈寶雲一骨碌爬了起來,眼前的情景嚇得她一身冷汗,隻見原本睡在自己鋪位上方行李架上的男人已經在那狹小的空間支撐起身子,隻是他此刻臉色灰敗、麵容猙獰,原本黑色的瞳仁顯然灰暗不清,正伸著手向自己床上爬。
好在因為怕上麵的行李架掉下來,沈寶雲是頭衝著走道躺下的,否則那人一下子便可以抓到她臉上!
沈寶雲立刻從床頭拿起隱藏的錘子,想到之前警察曾經說過的,見到病人立刻擊斃,她也就不再管那麼多,一錘子就向男人的腦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