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朱瑞二人走了一天的腳程,在黃昏時分二人方才尋得幾處房舍。這時天色已晚,況且他們行了一天的腳程實在太過勞累,便前去借宿,不想這碩大的屋子竟空無一人。他們此次乃是初入江湖,對這外頭的世界又不甚了解,隻當這房舍是別人家舍棄不用的廢屋。所以他們也未去細細地瞧個究竟,進屋便慌忙地脫去了衣裳,倒頭便睡去了。
“快點!快點!”山坡道上一個大漢騎在一匹黃驃馬上,聲音響亮地吆喝著:“你們這群小兔崽子,都給老子滾快點。若是拖了老子的時辰,延誤了老子的好事,老子非得扒了你們的皮不可.......”大漢雄赳赳的聲音傳遍整個山穀。
瞧瞧!那大漢個子雖不高,聲音倒是頂大的。人長得極是壯實,卻算不得臃腫,整身的都是肌肉疙瘩,甚是駭人。他身上套著一件黑色長衫,衣襟敞開著,露出胸上的肌肉,上麵還長著一撮撮的黑毛。
此時他正挽著胳膊,露出雙臂上的肌肉結紮,端得是嚇人非常。最惹眼的還不是這大漢的身材,且再往上瞧瞧。這人竟長著滿頭的毛發,毛茸茸的黑長胡子連著發梢,竟把他的嘴巴也給掩了去。得幸虧他的毛發停了生長,方才沒能把他的鼻子和眼睛給蓋住,不然倒和猴子也沒啥分別。他眼上的眉毛也異常的濃厚,遠遠瞧去活脫脫的似用毛筆沾了墨水畫上去的一般,兩邊的眉毛都被畫在了一起。
此人乃是馬鞍山眾賊的頭頭,名叫阮大元,綽號“金毛猴王”,看這幅尊容倒和他的外號倒也相稱的緊。
“王二麻子,你也給老子走快點。”阮大元雙腳一跨馬兒,轉頭大聲吆喝著:“別仗著你是老子的大舅子,就給老子磨磨蹭蹭了。再不走快點,當心老子給你一腳,將你踹下山去。”他左肩上扛著一把九環大鋼刀,鋼刀估摸著有幾十來斤重;右肩上扛著個大姑娘,那大姑娘一身錦不衫,看不清模樣兒。瞧她腰細臀肥的,定是個大美人兒。這時她正趴在阮大元的肩上一動不動的,好像是睡過去了一般,當真是乖巧非常。
“快點,快點,都他媽給老子快點....”阮大元伸手一摸肩上那姑娘的臀部,放鼻子上一聞,滿臉*笑著將肩上的大鋼刀抖得“當當當”的響。
“好嘞.....”後頭那個被阮大元喚做王二麻子的人,托著老長的音回著。
阮大元還未喚他的時候,他正和後頭的人開著玩笑話,講著葷段子,一臉得意的表情。忽地聽到前頭阮大元的呼喝聲,王二麻子全身一個機靈,臉色跟著變了幾變,不敢囉嗦,忙地五步做三步跨馬跑到了前頭。
隻道這王二麻子臉上長著好些麻鵲斑,人長得醜不說,武藝也差的緊,蓋因他是阮大元的大舅子,寨子裏人雖不怎麼理會他,卻也不好得罪他。瞧他那瘦弱的身體活脫脫似個猴精,胖著肚子倒像是個餓死鬼一般。這王二麻子人小頭也小,鼻子尖尖的跟個鑽子似得,嘴巴微微上翹,模樣兒實在太醜了些。
許是因為今天碰到啥子喜事,所以阮大元今天非常高興,這人那一高興,自然話也跟著多了。這不,才隔了這麼一會兒,阮大元又轉回頭來對著後頭的小羅羅大聲喊道:“小子們,地頭快到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整天病懨懨的。你們今天表現的很好,頭兒我異常歡喜。前頭就到九寨溝了,那裏去寨子還有好些路程,不過那裏倒是有幾家空著的屋舍,咱們今天也沒啥事,又不急著趕路,咱們不妨先到那裏休息片刻再回寨子。”阮大元停下來環視了一下一幹部下,加大聲音道:“等咱們回了寨子,咱們將錢財分一分,然後再讓櫥子殺頭牛慶賀一下。”
後頭一陣歡呼聲,忽有人大聲道:“頭兒,咱們這次可是做了大買賣。我早說了,隻要咱們跟著頭兒混,有酒有肉自也不多說,女人更不會缺的。”這一馬屁拍得正中馬屁股,將阮大元整個心都給拍的老高老高。
他心中得意非常,嘴上卻謙虛道:“哪裏!哪裏!都是弟兄們的功勞。”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縱山小。”另一頭上山的一條小道上,一匹白色馬駒背上馱著一個人晃悠悠地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