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時正是黃昏時分,襄陽城街上的人影漸漸稀少。朱瑞二人在襄陽城外細細地喬裝打扮一番方才入城。二人為了防人耳目,並未騎馬入城,當然也未一同入城。隻說朱瑞當先入城,在襄陽城內細細打探了一番方才尋了個客棧安頓下來。待他安頓好後,他這才出去與後頭進城的牛三娃碰頭,並將他悄悄地接入客棧內。
朱瑞出去將房門緊緊地帶上,準備尋個小二讓他打些清水過來。恰巧這時走廊上走過來一個小二,王子錚趕忙吩咐這小二:“小二哥,勞煩您幫我打幾盆清水,我須得清洗一番。”那小二本來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見朱瑞如此多理,心中喜愛,趕忙應聲下了樓梯,隻一會便已將清水送了上來。
朱瑞二人好好地清洗了一番,方才歇息。
次日,他一直睡到食時時候方才起床,二人打點了一番準備去外麵街上逛上一番。
“兩位爺起來啦!”昨日那小二站在門前,對著朱瑞二人打著招呼道:“不知二位爺去哪裏?”
朱瑞點了點頭,淡淡道:“我們去街上瞧瞧,瞎逛一番。”說著朱瑞已出了門,走到街上去了。
“喲!兩位小爺可真有雅興,那你們一路好走。”那小二在後頭吆喝了一聲。
這襄樊城也當真繁華,隨處可見的瓊樓玉宇,哪裏又是草廟村那中窮酸地方比的上的,朱瑞心中感歎。
這時候已不早了,街道上早已擠滿了人,車來人往的,好不熱鬧。街道的兩旁盡是些生意人家,或是藥店、或是妓院、或是酒樓和賭坊,一應盡全。再瞧瞧街邊,一些趕早的小攤販早已沿著街道擺好了攤子。他們一路行來,隔三差五就能瞧見兩三個鄉下人,大多頭上帶著破氈帽,胳膊上頭還挽著個竹籃子,籃子裏或是放著一大筐蔬菜、或是擺著一籃雞蛋,各不相同。邊走還邊大聲地吆喝著:“來來來!過來瞧瞧,俺們這菜可是早上剛摘下來的,可新鮮啦!”
朱瑞二人一人手裏拿著個包子走在街上,一邊走著一邊啃著,偶爾還趁著嚼豹子的空閑功夫,抬起頭來東瞧瞧西看看,一臉的稀奇模樣,當真是有股鄉下人進城的味道。
他們前麵,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商販,頭發被粗布巾緊緊地紮著,看臉色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小商販手裏緊握住一根竹棍,看那竹棍得有小孩的拳頭那麼粗。竹棍最上麵插著個靶子,看那模樣兒倒似個狼牙棒一般。那靶子的上頭還插著一串串的冰糖葫蘆,原來他是個賣冰糖葫蘆的,不過朱瑞他們兩人卻不識得什麼事冰糖葫蘆。
商販這時正往他們這邊走來,他每走上幾步,便要吆喝一聲:“葫蘆咯!賣冰糖葫蘆咯!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咯!三文錢一串,一串三文錢,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靶子上的冰糖葫蘆晶瑩剔透,看著讓人眼饞。
朱瑞他們打小就在村子長大,沒見過啥世麵。兩人瞧見這商販手裏提著個大靶子,隻以為是啥好玩的東西。這會兒聽小商販喊聲,卻原來是吃的東西。朱瑞心中忍耐不住,好奇地自言自語道:“卻不知這冰糖葫蘆又是什麼東西?為何我怎地沒見過呢?不過瞧這糖葫蘆的樣子,似乎還蠻好看的。”
他嘴邊已流出了口水,朱瑞趕忙擦拭了一下,伸手推了推邊上的丁大壯,指著那小商販問道:“三娃,你瞧那糖葫蘆是什麼東西?你有沒有吃過?”
牛三娃同他一樣是個土鱉,從未出過村子。以前在家裏,能吃一頓豬肉都算是奢侈的了,又哪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趕忙搖著頭道:“俺也不曉得,沒吃過哩!”
朱瑞本就隨意地問問,倒也沒指望他能回答的出來。這會兒瞧的嘴饞,實在忍耐不住,便誘惑到道:“你瞧那東西長得那般好看,也不知道嚐起來又是什麼味道。反正它也隻要三紋錢一串,咱們也沒吃過,要不過去買兩串來嚐嚐鮮?”
牛三娃一聽有吃的,心裏高興極了,隻差沒有手舞足蹈起來,趕忙的拉起朱瑞往那小販跑去。
“大叔,給我們來兩串糖葫蘆。”一隻小手伸到那小販跟前,手上還疊放著六紋銅錢。
那小販見有生意來,趕忙停下吆喝聲。將竹棍拄在地上,也不看來人是誰,伸手接過銅錢,將它放進身前的兜子裏,這才又快速地從靶子上拿下兩串糖葫蘆遞到對方手裏,笑嘻嘻道:“給!兩串酸甜可口的糖葫蘆,您可拿好了。”看他手段當真是嫻熟非常。
朱瑞流著口水接過兩串冰糖葫蘆,一口咬下一個“葫蘆”,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牛三娃見他這般模樣,哪還忍得住?趕忙伸手搶過另外一串糖葫蘆,好似生怕朱瑞將他的那一串也一並吃掉一般。兩人嘴角粘著紅糖“吧唧吧唧”的吃著,腳下不停地往前走著。
“你瞧!”朱瑞伸手指了指路邊上的一個人,驚奇的道:“你瞧那老頭。”
“瞧什麼?”牛三娃轉頭看去,卻什麼也沒看不見,又轉頭回來愣愣地問道:“你讓俺瞧什麼?”
“我讓你瞧那個算命先生.....”朱瑞有些不耐煩了。
牛三娃“哦”了一聲,又瞧了過去,嘴裏道:“一個人而已有啥好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