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秋走後沒多久,楊氏帶著膳食來了,一進門看見牧寧心精氣神都不錯,放心了不少。
“顏兒好了,娘這心裏頭放心了不少。”
牧寧心聽到她自稱‘娘’,心情變得怪異。
她懂事以來便知道她媽媽在她出生的那天死了,不是難產而是自然死亡。而爸爸雖然對她好,可總讓她覺得有淡淡的疏離,直到後來她發現體內的花語秘錄才知道原來媽媽是因為她死的。花語秘錄是一卷秘術,能操控花草植物,花草精華能治愈一切事物,植物能隱藏行蹤甚至發動攻擊然,而唯一的缺點便是花語秘錄的宿主與他人結合懷上孩子,她們的生命也在開始倒計時。孩子出生意味著原宿主生命到了終點。
而她,作為花語秘錄的新宿主卻為了林炫做了太多的傻事,“共執手,赴白頭”
真是可笑的誓言!即便她為他分筋錯骨,一個人生生撕成兩半,到頭來還抵不過誘惑。是的,花語秘錄與她渾於一體,而她硬生生的把它掰成兩半,花之身逼出體外,隻有這樣她才不會死,才能與他白頭到老。
“顏兒,顏兒~你怎麼了?”楊氏見她心神恍惚,眼裏越來越冷漠,不知怎的,心一陣慌亂。
聽到呼喚,牧寧心這才回過神,看著楊氏焦慮的臉龐說道:“我沒事啊,您坐。”
楊氏隨著牧寧心坐到桌子旁,拉過牧寧心的手,一手負在上麵關切問道:“顏兒,有什麼不舒服跟娘說。”
“我沒事。”手也順勢抽了回來。
手頭一空,楊氏看著牧寧心的蒼白的側臉,心裏微酸。明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卻隻有十五六的模樣,精瘦精瘦的,看著讓人心疼。
“你是不是在怪我?”
牧寧心回眸,看著楊氏那張精致的瓜子臉,因為沒休息好,臉色有些憔悴。其實楊氏很漂亮,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俊眉秀長,一雙眼眸若含情,若含風,動靜之間有禮而謙遜,還有貴門女子少有的恬淡。
她明白楊氏所說的‘怪她’是何意。一個丞相嫡女被家族拋棄於十裏庵十八年之久,期間無人問津;然而十八年後又是豪華香車,身份尊貴的丞相千金,如何都很諷刺。
於她牧寧心,她無所謂!
而玉容顏呢?她做何想法如今已經無法得知。
“您說這是何話,無論如何,我也還是您的孩子,哪有母女之間還記仇的。”牧寧心輕輕說道。
楊氏愣了下,驚愕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接著便捂麵哭了起來。
“你……你終於肯認我了。”
牧寧心料到這麼說她會好受些,不想竟然這般激動,一時間不知如何勸慰。
隨著楊氏來的丫鬟銀葉心痛不已上前安慰道:“夫人,這可是好事,怎還哭上了。”
轉而向牧寧心笑道:“二小姐如今能體諒夫人,奴婢這心裏可欣慰了,有些話奴婢不得不說,這麼多年夫人想你那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天天數著日子等著你,這破曉居可是夫人一點一點親手布置的。你回來的頭個月,夫人天天都朝著門口盼著,奴婢們看著,這心裏都不落忍。”
作為一個母親對於孩子的愛,牧寧心能理解。聽了銀葉的話,心裏也是酸酸的,看著楊氏淚流滿麵,不知怎的,喊了一句娘。
這聲‘娘’喚得楊氏又是一陣哭泣,抱著牧寧心哭得那是天昏地暗,肝腸寸斷,過了好一陣子才算穩住了情緒。
母女倆歡歡喜喜,甜甜蜜蜜的吃了晚膳。飯後,牧寧心提了三天後到普陀寺的事,楊氏擺足了主母的姿態說怎麼也得休息個七八天才能出門。牧寧心無法,也隻能應和著。破曉居又是一片歡聲笑語。